如今谈起当代中文诗歌,大多数人的印象可能还停留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朦胧诗”,而当年所谓的朦胧诗人现在大部分都已罕有新作或停止写作,而杨炼作为当年叱咤诗坛的朦胧诗群的一员老将,始终没有中断自己的诗歌写作。
从1980年代的长诗《诺日朗》引起的轰动和麻烦,到1990年代的海外漂泊,再到如今回国关注农民工诗人和打工诗歌、担任汕头大学驻校作家暨讲座教授,杨炼还在肩负着作为一名诗人的使命和职责。多年的海外漂泊经历,并没有使他放弃对于诗歌的坚守,当同代人纷纷停笔或退隐江湖,他却一直保持着旺盛的创作力。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新近推出的《杨炼创作总集1978——2015》(共九卷)就是杨炼从开始写作至今的作品回顾性呈现。目前,其中的前四卷已经率先发布,随后的五卷也将陆续与读者见面。趁此机会,澎湃新闻记者对诗人杨炼进行了专访,请他讲述从“文革”结束后直到今天的写作历程。
澎湃新闻:1978年,北岛、芒克等创办了著名的《今天》杂志。你的诗歌写作是否也是从《今天》开始的?
杨炼:其实在《今天》创刊之前,我最早认识顾城,那还是在西单民主墙之前。1978年下旬,北京已经开始有了不少小圈子,比如我那时候就和顾城、朱伟(后来成为《三联生活周刊》主编,当时在《中国青年》杂志社)、郭小川的儿子郭小林等人在一块玩。
早于或与《今天》同时,我和顾城就在北京西城区文化馆办的一个报纸《蒲公英》上发表作品,顾城的那些短诗,比如《生命幻想曲》等,都是最先发表在《蒲公英》上,这才是顾城作为一个朦胧诗人的最早显现。那报纸是铅印的,这在当时是很豪华的一件事。它虽然印数不大,但因为发表很开放的作品,已经引起了很多人注意。
我当时算是个社会批判抒情诗人。那时候,谁都受某种宣传话语的影响,民主墙也不例外,我写了一首长诗叫做《我是剑,我是火焰——唱给特权的葬歌》,因为当时正是“反特权”。这首诗登在《蒲公英》的第一版,结果报纸上午出版,下午就被有关部门查封了。不过,因为那天早上报纸印出,已经被卖报的人提走了好多,还在民主墙那儿卖,然后人们当场朗诵。结果,当晚《今天》正好聚会,我走进聚会的房子,忽然受到了一种英雄般的欢迎,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可《蒲公英》就因为我这首太稚嫩的诗被封了。
我们知道《今天》杂志一共正式出了9期,1980年杂志面临停刊的威胁,我们就想玩个花招,成立《今天》文学研究会,那时我还很年轻,属于较晚的参加者,居然也被大家选为7个理事之一。我做的大事,就是编辑了最后一期的《今天文学研究资料》,而这最后一期上最后一首诗就是我的《乌篷船》,这期杂志,又成为了《今天》的“墓志铭”。我想,我该算是个“乌鸦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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