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楼的窗前,我的世界向北敞开。
十一月。独裁者暴毙。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开始大哭。
七棵大树集体滴水。三个肉体
已爬上雨中脚手架,慢慢地显示出了人形的边缘。
一个俯下身子,固定硬物。一个抡起胶皮锤。
剩下的一个,就抽烟,就看好雨知时节。
十二月。独裁者又暴毙。踏雪归来,昏沉,渴睡
头弯曲着向下,扎入微微潮湿的宽裤脚。
怎么就像坠入了童年的金鱼缸呢?
置身泛黄的水中,看墙壁上模模糊糊的
工人阶级从宣传画上走下来,走进九零年代。
右手仍然发烫,用力抓就破皮,就有一些鲜亮的小伤口
被窗子折射出突然的疼痛。
阳光中,祖父尚未去世,双腿失神,浮肿,
越来越粗,破败的皮屑就像是衰老与死亡之间的细雪。
他坐等司命的小仙从柳树间现身。
我的大梦终于初醒,在旧年与本命之间。
2011年12月30日 北京 霍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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