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钟表逆流而行
我是否还敢捧出
体内未锈的钟摆
多年以来
我练习用雾写信
地址在唇间融化又凝结
直到你忽然站在门廊
身影削薄如旧邮票
我们之间隔着众多清晨
你取下我鬓角的雨滴时
是否触到岁月坚硬的核
我藏好的火焰已变得礼貌
像壁炉里温顺的灰烬
当你的名字穿过长廊
击中我年久失修的听觉
所有熄灭的灯竟重新涨潮
我看见二十岁的自己
正穿过飘摇的雨幕奔来
此刻该怎样安置这双手
拥抱显得太满
握手又太浅
唯有脉搏在暗处测量
从心到心的 毫米距离
倘若沉默继续抽枝发芽
我或许该承认——
我始终在练习那个音节
用每道皱纹的沟壑
蓄养从未启程的春天
但时间已教会我们
有些露珠只适合悬挂在
黎明的悬崖
当你说“好久不见”
我忽然听见满山茶花
逆着季风 重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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