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吊的铁臂,在半空,稳起
像一个过于耐心的问号。
而我的坐骨神经痛,是体内一座庙
拒绝香火,只负责疼。疼是它唯一的神谕。
盖碗茶磕出脆响,“老板,掺水!”
这一声喊,能续半天的命
续那些龙门阵,风干的输赢,
和一张我快记不清了的,外婆的脸。
一碗红油抄手端上来,先不急,
等辣,也等舌尖上那场细小的雷暴
把自己麻翻。
我在出租屋,把简历的发送键
按出一个塑料的凹痕。
手机的静音,比任何一种回声
都更响。
地铁门开阖,吐出一张张
被屏幕漂白过的脸。
我闻到前排女孩发上,有轻微的橘子香。
车厢猛地一晃。
我攥紧冰凉的扶手,
只是为了不让体内的那片海——
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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