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在资产负债表里,
藏一节竹笛的孔洞。
当数字在键盘上结冰,
就从陕北的山坳,
吹出解冻的信天游。
办公室的绿萝,
突然学会扭秧歌——
那些K线图的波浪,
原是祖先用犁沟,
在黄土地上谱写的五线谱。
我的笛管里,
住着整个吴起的风。
它们有时是慢板,
在月末结算时,
轻轻托住加班的下巴;
有时是急板,
把晨会PPT,
吹成陕北民歌的鼓点。
证券代码在笛膜上跳舞,
长安城的月光,
给每根均线镀上银弦。
我站在钟楼盘道,
把MACD指标,
吹成羊肚子手巾的纹路。
那些年用笛孔,
丈量过的山峁沟壑,
如今在现金流量表里,
长成新的等高线——
盈亏是休止符,
涨停板是最高音,
而我的换气口,
始终留在,
老窑洞窗棂的剪纸上。
当大盘指数,
裹着沙尘暴袭来,
我就把笛子横在唇边,
让所有均线,
都按信天游的调子,
重新排列。
生活啊,
不过是支多声部的曲子:
金融街的金属和声里,
永远有截,
不肯驯服的竹节,
在轻轻,
轻轻地震颤。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