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的大地化了雪白的妆,
原来,那是月光。
当父亲提着行李箱,
刚开的春花,一股芬芳,
也点缀几分惆怅。
——同往年一样,
他要回到浙江。
过了初八,日子回归平常。
可初八过了,烟花受了凉,
团聚打了烊。
只有迟到的春风,
无奈品尝着冷茶的忧伤。
上一年走的时候,
母亲怨他是个工作狂,
父亲只是笑着,话也没讲。
春花细数行李箱的凹痕:
一年,又一道,
一道,又一往……
今年我调侃着问她,
是否也要哭一场?
母亲嘟着嘴摇着头,
“他有他要行的远方……”
或许我们都化了坚强的妆,
把离别的苦嚼成了茶梗,
哽咽时,也会有一丝回香。
我也知道
旅人在车票背后藏入他的春天,
一年的漂泊在外铺垫下次团圆。
生活压着父亲的脊梁,
家庭托着他跳动的心脏。
那晚走在送别的路上,
我把思念装进父亲的行囊。
初八的月亮,
是母亲在旧日历上
剪了缺角的模样。
计程车师傅很忙,
母亲的话太过冗长。
洪城的水,沉了又涨,
告别的话被她反复熨烫。
每句都是她的念想,
像那晚银霜万里的涪江。
目送着父亲离开家乡,
新春卸了新春的妆,
花儿还是惆怅,
茶依旧冰凉。
母亲的脸上弄花了抹白的妆,
原来,那是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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