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是火是水是一片树叶，
只要你是铁是石或一只蝴蝶。
火就烧灼直到星子都湮灭，
水就漂流直到洪荒都枯竭。

树叶在等某阵风忽然停歇，
铁在暗处锈蚀成呜咽，
石在月下碎成雪，
蝴蝶只在春天随性停歇。

我烧掉自己最亮的章节，
照见你眼中飘落的雪。
我们互相凝望像一场献祭，
亦或一场最迷人的狩猎。
你信不信？有人，
沉迷受虐。

当所有燃烧都沦为灰屑，
我仍记得你眉梢的决绝。
像火记住氧，
像水记住月，
像树叶记住每道纹路的断裂。

我可以是疤是痂是褪色的血，  
已切断疼痛神经毫无知觉。  
疤就蜿蜒成思念的地界，  
痂就封存所有未完成的夜。  

血在纸上开出枯萎的玫瑰，  
每瓣都是不肯投降的哽咽。  
我们像两枚错位的齿轮，  
咬合过最深的痛，  
却终究没能  
转动岁月。  

我收集所有燃烧后的残缺：  
半截誓言、半盏灯、半轮月。  
把它们拼成告解的经文，  
每个字都在说"不悔"，  
每道裂痕都在喊  
不要离别。  

现在连灰烬都冷成了雪，  
疼痛以灵魂的方式插入针刺。  
当最后一颗火星沉入海，  
请记住：  
不是所有炽热都值得赞美，  
有些爱就该  
燃尽至最后一页。

我可以是灰是烬是冷却的夜，  
只是不忍回望那场熄灭。  
灰就飘散在你转身的街，  
烬就沉默成最痛的注解。  

夜在等一句迟来的谅解，  
而风把余温都吹成残屑。  
我们像两行写错的诗，  
被命运狠狠划去，  
墨迹却未干透，  
像渗着血。  

我曾在最炽热时祈求毁灭，  
只为在你记忆里多留一瞥。  
可人们都会厌恶灰烬的黑，  
任它散入长街，  
像从未热烈。  

如今我学会用冰雕刻火焰，  
学会把余温藏进字里行间。  
若你某天重读这封燃情书，  
请别触碰那些，  
仍发烫的决绝——  
它们会灼穿，  
我精心伪装的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