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桌下滚来一颗青李子
圆润的凉意落进掌心
沾着粉笔灰的绒毛
微微发亮
他的指尖擦过我的指节
像春风第一次拨弄柳枝
整个雨季的雨都停在半空
只剩两颗心脏
在胸腔里咚咚敲打着未熟的果核
后来在双杠锈红的阴影里
他的睫毛突然扫过云层
两片年轻的嘴唇
笨拙地碰出闪电
那瞬间的酥麻
从舌尖窜到脚底
整个世界暗下去
只剩青李子的酸涩
在齿间漫成汪洋
后来我学会把爱熬成蜂蜜
可每当梅子浸入冰糖水
总看见那个生涩的午后
从玻璃罐底浮上来——
两枚未熟的果子
在甜蜜里
固执地泛着青
原来我们也是青李子
被时光摘下枝头
有的酿成了酒
有的永远青在
那个未咬破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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