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2021年是极其不凡的一年。在这一年里,得益于疫情防控方面的有效措施,中国经济持续保持较高增长;在这一年里,我们迎来了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的胜利召开;在这一年里,我们付出了一些努力,也收获了爱与感动。在2022年新春之际,我们特邀工作生活在不同领域、不同地区的朋友们,讲述他们作为诗人的2021年,经历了那些不同寻常的事情,有什么独特的感想,在诗歌创作上有哪些收获,对2022年有什么期待。我们将陆续推出2021诗记,体会诗人眼中的2021年,感受2021年的诗意。敬请期待!
2021年迤逦而去,永不复返。多年前春节时写过一首怀念母亲的小长诗,有这样句子:“是谁传下这古老的节日/起身迎,躬身送/辽阔大地鞭炮声声”。珍贵日子,温暖往事,躬身送走的2021年已是记忆及内心情感——风尘旅途,夜以继日的劳动,微笑面容和兄弟般情谊,那些长思不绝,生命吟哦与心灵远眺的咦啊大唱……
2月,中国作协启动百年路新征程诗歌创作工程,我的任务写黄河。6月《中国青年报》和前不久另一家媒体记者采访我,在访谈中我谈到写这首长诗时的情景。那些天啊,一下子唤醒关于黄河的记忆,仿佛几十年来一直在为写这首长诗做准备。1986年我在郑州黄河岸边见过黄河儿女、黄河母亲雕像,心灵受到极大震撼。黄河发源了中华文明,被称作中华民族的母亲河,我们谁又不曾是母亲怀中的那个婴儿,是岸边的那群孩子呢?
我曾两次游历青藏高原,目睹大河之源,见过青海贵德黄河、流入内蒙古大漠的黄河,见过黄河岸边碛口等古镇、黄河壶口瀑布,两次见过黄河小浪底工程,两次到黄河入海口,还见过许多黄河故道。黄河简直就是中华民族水写的传记。那些天啊,从青海的星宿海,到山东东营的入海口,我18天“泡”在黄河里。记得3月7日凌晨此诗脱稿,感觉爬上了岸,其实还在更大波涛中:风俗信仰、语言文字、人民美德……而黄河入海并没有消失,黄河文明与蓝色海洋文明相融,那是黄河更壮阔的奔流。
这首211行的《黄河诗篇》,发表在7月《诗刊》庆祝建党百年专号,被选入诗刊社《新时代诗歌优秀作品选》、中国作协创研部《2021年诗歌精选》。评论家霍俊明和程继龙、王年军等在多篇评论中议及该诗,给予鼓励。哈哈,当时我把《诗刊》公众号转发的这首诗放到家庭群里,也受到家人表扬。大儿子是个中校军人,从不谈我的诗,这次说我写了一山一水,《黄河诗篇》堪比我年轻时写的长诗《珠穆朗玛高峰》。乐得我够呛。
7月上旬,我和中国诗歌学会王山书记、诗人欧阳江河等几位作家诗人,跟随人民艺术家王蒙先生,去他的第二故乡新疆伊犁。王蒙先生年轻时,从北京到新疆,在那里生活了16年。看到他和当地人民群众深厚感情的动人情景,看到他和年轻时一起劳动的伙伴紧紧拥抱依依不舍,看到他曾担任副大队长的昔日巴彦岱公社二大队队部旧址,看到王蒙书屋,看到他目光里流露着对那片土地的深情和眷顾,我深受教育和触动。
波澜壮阔的人生,装得下酸甜苦辣的气度和胸怀。王蒙先生和年轻时一起劳动的伙伴、如今都是白发老人相拥时,我站在一旁眼含热泪。人都是有感情的啊,“江山就是人民”啊。过去我曾两次到南疆和北疆的部队,没有写诗。此行我写了组诗《伊犁献诗》,向人民艺术家致敬,向纯朴温暖的边疆大地致敬,向生活在那里的人民致敬。头顶花冠街心起舞的健朗老人,葡萄架庭院的喜庆婚礼,手风琴欢快中也有古老忧伤,我第二次看到的那拉提草原依旧开满鲜花。
9月,中央和国家机关工委、全国妇联,举办大型活动,请中国作协协调一位诗人写一首主题诗。中国作协有关部门领导,让我完成这个任务。我多天熬夜,写出这首适宜朗诵的主题诗,在9月29日全国政协礼堂,由中央和国家机关6名党员干部朗诵。一位负责联系我的处长专门快递来票,节目单上第一个大合唱,第二个就是这首诗朗诵。当晚央视《新闻联播》播出的报道中,有6名党员干部朗诵这首诗的画面、朗诵的声音。这也算个劳动成果吧。
10月对于我个人来说,特别值得一记。应《文汇报》好友之邀去杭州余杭采风,23日返京飞机一降落,收到儿子发来的小视频:孙子出生,母子平安,小家伙手舞足蹈,哭声嘹亮。我捂着脸在飞机座位上热泪盈眶,这是百感交集之泪。我18岁来到这座城市,孤身一人,经历无数坎坷,如今也是一大家子人家,如果我母亲还活着,她该多高兴啊。当晚取出好酒和亲家一杯复一杯,他也高兴得流了泪。亲家说,你得给孙子写首诗,我说今后写,不止一首。
其实,几年前我已给孙子写了一首诗:《噢,孩子》。我有一位1976年2月坐同一辆火车一起入伍到北京的同乡大哥,他靠才干和人品成长为一名将军,我舞文弄墨成了一个文人。当时听说他有了孙子,我格外高兴,一挥而就写了这首诗。发自内心的欢喜和祈盼,这首诗也是写给我未来的孙子或孙女。我喜欢那些婴儿和儿童,没有来由的微笑,像刚离开神界,用纯净、无知、轻信、天真,教育我这个饱经沧桑的长者。这就是真实具体的热腾腾生活啊。
12月参加武汉诗歌节,流连低回,想起命运。我曾多次去武汉。21岁时从北京卫戍区借调《中国农民报》,后来黎莹总编把我要到《中国乡镇企业报》主编副刊、当记者。1981年黎总编让我跟随农业部领导去湖北和广东考察乡镇企业。那时穷啊,我是个战士,连个相机都没有。当时住东湖宾馆,在大厅和一位白发长者闲聊,过后才知他是姚雪垠。第二次去是1984年,这时我已调入武警总部人民武警报社,伦砚涌处长陪我在东湖边照了黑白合影。诗歌节时我在朋友圈发了这张老照片,和这次在卓尔书店拍的照片一比照,一阵出神,像看见滚滚而去的年华和岁月。
我对生活知足、感恩。感谢师长、领导和朋友们对我的关心帮助。记得2019年《浙江日报》发过一篇对我的访谈,我说特别喜欢法国画家保罗·塞尚的一句话:“我每天都在进步,尽管百般艰辛。”这是我从小的爱好,好好写啊。
2022年2月6日(正月初六)远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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