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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下山的,有匆忙的流水,缓慢的落日
和慌里慌张的羊群
一颗平静的心
重又泛起生活的尘土,暮色漫过
我和它们一样,都有着一颗世俗之心
而流水里有流水的虚妄
落日有落日的不甘
暮色里,多少脚步迷失
在半途,多少翅膀不肯垂下
沉寂的深山,喧嚣的人世
我有着遁世的来路
我有重返梦想的归途
爬过山顶的,那半个明晃晃的月亮
多么像我丢失的游魂
点评
全诗共三节,第一节,前两行“送我下山的,有匆忙的流水,缓慢的落日/和慌里慌张的羊群”,交代下山的时间和所见,傍晚时分,伴我下山的有流水、落日和羊群。诗中所用的形容词是匆忙、缓慢和慌里慌张,这些词给我们的感觉,并不是那么欢乐惬意,为什么呢?顺着读下去,后三行“一颗平静的心/重又泛起生活的尘土,暮色漫过/我和它们一样,都有着一颗世俗之心”,作者质疑遁世,传统的山水是宁静的,心灵可以获得涤荡,但这里却是虚妄、不甘、迷失,心是迷惘的,动荡的,作者在山中并未找到遁世的可靠性,只有“重返梦想的归途”,再次回归尘世。第三节,时间往后推移,明亮的月亮上升到山顶,作者回归尘世,但身体的回归并不意味着灵魂的回归,它依旧处在丢失之中。
中国古代的山水诗,山水自然是文人的隐遁之地,是安放精神之所,尘世生活喧嚣,容易让人迷失,但我们很难完全取消尘世生活的意义,因此会质疑山水之乐消除尘世之扰的功效。这首诗从当代生活自身的困惑出发,一直贴着它写,让诗歌有了一种真实的力量。
✦特邀点评:雷武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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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姓名拼音为序,排名不分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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