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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中游的水,慢慢吞吞
有时候看上去是静止的
即使雨季也只是慢慢吞吞地上涨
长江中游并不急于呈现什么
长江中游像个不声不响的好人
自甘落入俗套,用洪流
洗净天空的幻像,洗净自己
注视着远方和自己的内心
一个有故事的人,波澜不兴
说起长江,我才意识到
自己是喝长江水长大的
时至中年,依然以在长江踩水为乐
少有人体会,一个人在江面的自由
以及,静水之下
身体对抗深流的快乐
点评
这首诗的核心意象是中游。首先是长江的中游:“……水,慢慢吞吞/有时候看上去是静止的/即使雨季也只是慢慢吞吞地上涨/长江中游并不急于呈现什么”;接着关乎人生的中游,作者觉得这样的长江,如同人生的某种境界(“一个有故事的人,波澜不兴”):“像个不声不响的好人/自甘落入俗套,用洪流/洗净天空的幻像,洗净自己/注视着远方和自己的内心”;最后,叙述落到自己身上,长江的中游与“我”的时至中年对等,“时至中年,依然以在长江踩水为乐/少有人体会,一个人在江面的自由/以及,静水之下/身体对抗深流的快乐”,关于中年的人生境界,借着在长江中踩水的叙述,更加具体:如同中游的长江一样(表面平静,其实深处有极大的洪流涌动),“我”的人生亦如是,看起来自由,其实在“静水之下/身体对抗深流”,作者心态积极,没有将这种对抗视为艰辛、挣扎,而是体会其中的快乐。
这首诗篇幅虽短,但境界如同中游的江水一样,甚是阔大。在江水与“我”之关系的想象中,中年的人生感悟获得了具体化的表达;而关于江水的描述,则因人生中游之境的联想,获得了一种象征意味。整体上来说,这首诗语言平实,但从意象、境界、结构诸方面看,是一首意味隽永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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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姓名拼音为序,排名不分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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