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这首诗，让我想起昌耀的一些作品。

刚开始读，没想起昌耀。想起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冯至的新诗，何其芳的新诗，戴望舒的新诗，应该想起一个更确切的前辈，不是冯至，不是何其芳，也不是戴望舒，但没有想起。准备写短评的时候，重读一遍，突然觉得这首诗中有昌耀的遣词造句的感受方式。遣词造句就是感受方式，或者说感受方式之一种。于是让我有了遐想，对昌耀出处的遐想。以前没想过昌耀出处，现在，突然，觉得，昌耀的诗来自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新诗，在精神上与冯至的新诗、何其芳的新诗和戴望舒的新诗比较接近，并不是冰山上的来客或者天外来客……

昌耀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诗人的传统态度处理了昌耀在二十世纪五六七八九十年代的当下经验，《山顶上》差不多也就是这样处理了一首诗。

博尔赫斯有篇文章，说道：“最初我认为卡夫卡是文坛前所未有、独一无二的；看多了他的作品之后，我觉得在不同国家、不同时代的文学作品中辨出了他的声音，或者说，他的习惯。”博尔赫斯举了四个例子，然后继续说道，最后，绝妙的是，博尔赫斯得出这样结论：“每一位作家创造了他自己的先驱者。”

经常是这样的：面对一首诗，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想吧，不是每一首诗都能说，就像吃菜，不是每一道菜（的原料与味道）都能说出，但我的的确确品尝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