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这柴火干瘦,雷电无法劈出火焰
接来的风,安置在墙角,夜晚亮起月亮
清白的村庄继续维持表象
把鸡鸣封住,铃声、闹钟通通关闭
如此,我们促膝长谈,脱掉累赘的皮肤
抖落一生的雨水和花瓣
在河水里洗漱、哮喘、擦亮梳妆镜
不可置否的很多道理,生长成顽固的藤蔓
从一枚骨骼里传播,沉默寡言的倔强
撕掉聘书和红装,把头发剪碎,荒草野蛮
覆盖孤独的路径,从红漆零落的木门冲进城市的岸
反复试探,攥紧大洋零丁的土布包
在几个男人身上来回检验,那些血肉连亘的真理
自得用流浪、遗弃、病毒交换
冬天砸向红色的卡其色长袍,雪在不堪一击的纤维上啃噬
大半个中国飘摇,风如影相随
轮船和炮火,流浪的犯人,罪名不明的犯人,以及,被道德追查的犯人
这层层的罪名,变成语言的刀柄
大多时候,是向着自己,偶尔,拿来切一个窝头
高粱做的,有黑土地的冰冷和腥甜
死亡是漂浮的花朵,炙热的锅炉,一汪澄澈沸腾
蒸汽在叫嚣,呼兰河,呼兰河
呼兰河鲜血淋漓,父亲,母亲,恍惚而过的几个爱人
满目的冰雪和慈悲
黄瓜花笑着爬的更高一点,喇叭花也更像一把小号
一瓢井水洒向天空,白鸽飞去
海浪便拍打过来
诗歌开篇“举报!”二字,先声夺人!略带顽皮和自嘲的味道。对整篇的灰暗基调起到一种缓冲,甚至撕裂的特效,透露出主体人物锋芒,个性,倔强的一面。萧红是民国四大才女之一。著有自传体小说《呼兰河传》、《生死场》和《小城三月》等。但她的生活确是颇多磨难。童年时父爱和母爱的缺失,导致她生出了极强烈的叛逆心理。潜意识里,为了弥补这种缺憾,长大后的萧红一生都在寻求自由,寻求爱,并在得到爱和失去爱的恶性循环中辗转,流离,反复受伤。然而,她骨子里的坚韧就像大东北寒天雪地里的一棵野草,只要春风一吹,便会迫不及待地投身另一场繁华。萧红短暂悲凉的一生,颇受争议。有人说她“作”,有人说她“堕落”。本诗题目《遇见萧红》便是一种深层次的“懂得”。诗人与萧红惺惺相惜,大有同病相怜的架势。
第一节诗人选取了几个主要意象进行描述:“柴火干瘦;接来的风;夜晚亮起月亮;清白的村庄;把鸡鸣封住,铃声、闹钟通通关闭”,从而构筑了一个清贫,凄凉,宁静的“二人世界”。接下来,诗人运用虚实相见的描述,把一场精神的遇见落到了实体。两个活在身体之外的灵魂赤露着,在呼兰河水里,美着,病着,干净着。第二节“不可置否的很多道理,生长成顽固的藤蔓从一枚骨骼里传播,沉默寡言的倔强”,这一番话真是掷地有声,把萧红的“反骨”一下子拎了出来,为后来的逃婚事件做铺垫。诚然,很多人只看见事情的表象,加以谴责。而诗人对她的这种叛逆行为的根由进行了深度的挖掘,剖析,给了一个“高赞”的辩护。
第三节,“在几个男人身上来回检验,那些血肉连亘的真理/自得用流浪、遗弃、病毒交换”这是萧红爱的简史,是人性的丑恶,在撕开爱的包装纸后露出的犬齿。萧红拿命在爱,在求索,在追问。“冬天砸向红色的卡其色长袍,雪在不堪一击的纤维上啃噬”,这里的两个动词非常形象:“砸”、“啃噬”。一个“纤维”般弱不经风,几近麻木的女人,遭遇这样的情感暴力,尤其是在“大半个中国飘摇……轮船和炮火……”,那种缺乏安全感的战乱中,非但没有被同情,还获至一大堆罪名:“流浪的犯人,罪名不明的犯人,以及,被道德追查的犯人”。“这层层的罪名,变成语言的刀柄/大多时候,是向着自己”表明传统的宗教法制对萧红心灵的裁判,是致命的。“偶尔,拿来切一个窝头/高粱做的,有黑土地的冰冷和腥甜”意喻萧红在身体和灵魂上对窘迫生活的双重对抗。“冰冷”和“腥甜”则意喻她享受这种生活看似的虐待,以成全其铁打的秉性。
第四节照应第一节,把诗歌的背景再次推到呼兰河。“死亡是漂浮的花朵”,“呼兰河鲜血淋漓”,“父亲,母亲,恍惚而过的几个爱人”这是萧红生前爱的几个快镜头,象征着爱的挣扎,惨烈,窄如手掌。“满目的冰雪和慈悲”,“冰雪”和“慈悲”是一冷,一暖的两组词,象征萧红爱恨的临界已然没有那么清晰,仿佛一种相互依赖的存在。“黄瓜花笑着爬得更高一点,喇叭花也更像一把小号”,这是诗人对一个死去多年的女作家的灵魂的别样安置——呼兰河的“后园”,是童年的萧红和她祖父在一起度过的天堂般幸福时光的永恒定格。而“白鸽”的意象出现在呼兰河之外,海天之间,这是诗人睿智的安排,是萧红纯洁的灵魂永不被俗世束缚的剪影:“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萧红)”。(点评网友:紫梦微醺)
诗者絮语、韩东林、凤鸣宫山、wxh2016、只蝶痴梦、李龙、芦苇*印迹、老磨香油、斯文白·雷、珍河、诗语温暖、周塬、孟未了、冷麾、蟋蟀、皖西周、沉香行*朝闻道、紫梦微醺、燕诗雨、荣光启、吴根友、易寒水、九月漫、安峰、高杉、王卫国、于贵锋、王徽公社、河空里的醒、荷戟寻仇、忧子、王怀文、渭石、夜来间、杨小滨、diaspora、paulo、草树、了清、西部、管俊文、weijianshu、黄辛力、一粒沙、桃花岛岛主、龚锦明、天天、独侠、张玉慧、王兴中、snowmoon、vilemon、苏贺朝、淇°、yan、张玉慧、晏阳、王智勇、杨动力、付邦、红木、徐功利、路垚、更杳、半面旗、给我时间、张维仲、细阳瘦马、诺言飞、芦冰、寒意、古道、张益军、Bai Bright、董运生、悠悠我心、蘭貭冰心、大畜、铁寒宿、凡星、珍西、非月、老先生、晓楠、冰冰冰雪、广东冷梅、向飞、海之远、勿罔昕蔚、宵风、黎昕、L.N.J、沧海一粟、白露未晞、豫小夏、王立世、何人斯、半城山水半城诗、猫叔、纳兰、童超然、周起、马太角等。
(以点评时间为序,排名不分先后)
✦网友点评整理:金石开
▼点击查看
温馨提示: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