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伟杰《在诗意的风景里漂泊,或涅槃 ——序《师榕诗选》》

作者:师榕   2018年09月17日 16:40      826    收藏
在诗意的风景里漂泊,或涅槃
——序《师榕诗选》


◎ 庄伟杰




三十年弹指一挥间。时间的单程路,永远没有回程。但伴随着时间留下的脚步声,经过人生的沧桑历练之后,足以缀成鲜明的记忆,聚合为美的符号,穿越时空和心壁,如同天地间悠悠回旋的音律,成为生命的意蕴或象征,让匆忙的时间在流淌中变得凝重、丰盈而立体……
当《师榕诗选》(1983-2013)在这季春天里先于其他三个节季抵达我的手中,我依稀看到那个在西北大地上用真诚的守望,喂养着苦难而美丽的诗歌的同道者,依然像一棵充满盎然葳蕤的树,张开绿色的目光和灵魂。“做为树的形象∕在礃子面我顶天立地∕就像老人在卡瓦尼亚斯∕和鲨鱼拚搏一样∕命运注定∕我要在这道河上漂泊一世”(《礃子面有两道河》)。一个诗人在风景里说话,似乎同时在与时间与命运对话,让我们从其文字中看到一种别样的风景。当诗人在不断地打量和回味着所经历的一切,他的话语因而带有一种命定性的意味。于是,文字里呈现出真切的感悟:无论是春夏秋冬还是圆缺阴晴,无论是轮回流转还是爱恨冷暖,诗人今生今世注定要与诗神结下不解之缘。确切地说,师榕天生注定就是当诗人的命。
如果说,远在西部的平凉诗歌如今已然进入中国当代诗歌视野,并在短暂十年间崛起而成为甘肃诗歌大省里的一支不可忽视的中坚力量;那么可以断言,师榕作为平凉诗歌群体的一员猛将,是当之无愧的。这不仅在于他从上世纪80年代之初就开始诗歌创作,默默地坚持了三十个年头,如此执著与坚守本身就足以值得称道;更为可贵的是,他始终保持一种旺盛的活力,在营造的文字风景里不断涅槃乃至超越。经历了时间洗礼的师榕诗歌,从外部描摹到内心审视,在删繁就简中展开了富有张力的诗性空间,不动声色地进入更具个性色彩和主体精神的生命境界。这部经过精心编选的诗集便是最佳的注释。它像化石一样刻录了诗人的心路历程和蜕变痕迹。尽管诗人并非依循时间顺序安排作品先后,但我们在阅读时,仍然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差异。同时从每一辑和各个不同时期的写作意向不难看出,随着生命之树上年轮的不断叠加,师榕诗歌总是不断地生发出新枝绿叶。从这个角度观照,一直处于持续进行状态中的师榕诗歌写作,既保持着其可贵探索的一面,保持了清醒而笃定的精神姿态,也保持了其诗歌应有的特质和美学情趣。



高山,大海,风雨,昼夜,雪,煤……这些词频繁地出现在师榕的诗作中。除了“煤”之外,皆是一些司空见惯的词。作为诗中的意象,它们早已铺满古今中外的诗文中,倘若无法从容自如地活用及驾驭,势必容易落人窠臼。对此,有的诗人避之唯恐不及。然而,在师榕诗歌中,诗人灵活而大胆、自然而巧妙地在运思中抓住这些词,不仅没有丝毫的造作或落伍,而且充满强烈的色彩感、玄想意味和开放意识。譬如,昼与夜、煤与雪固有的黑与白,海之蓝与山之绿本身的玄妙,高原文化与海洋文化之间形成的巨大张力等。可见,当诗人自然而能动地吟唱,而非是依样葫芦式的营构时,任何一个词都是值得信赖和倾心的。诚然在特定的语境中,当诗歌被形形色色的观念笼罩的境况下,有可能出现无辜的被冷落的词,甚至会出现过剩的词。
师榕的可爱之处在于其抱诚守真、无拘无束地写作,庶几天然地超越了各种圈子,甚至包括所谓的“诗歌界”。在其诗作里,我们几乎看不到任何时代的、文化的“病毒”;在字里行间,有人生的足迹,有内心的声息,有自然的美景,有人性的考量,有文化的血脉。当诗人站在自己的方位上发声,每一次经历都是一道风景。“天快亮了,我忍不住撩开红窗帘∕又一次从黑暗的屋里向外探望∕楼下的地上洒落着厚厚的白∕落在房顶上的雪,盖住了红色的瓦块∕雪,从黑夜走到了黎明∕满眼的白,成为映照我内心的烛光”(《一场雪,从黎明来到尘世》)。叙述者用平静而自然的语调,以近乎白描的方式,从窗里与窗外、黑暗与黎明、房上与楼下以及红窗帘、红瓦块直至内心烛光等交错组合的缤纷图景,让人看到了天地六合间那满眼的雪白之光,更感悟到时空万物对于一个写作者的意义。这种以生活经历和内心活动为时间轴心所呈示的诗性空间,带有一种柏格森式的直觉或生命哲学意味。或许,在诗人那里,时间流程与生命进程形成一种同构关系,其延宕并非是一个瞬间代替另一个瞬间,而是过去不断跟随而至,既吞噬着未来,又在延续中不断地汹涌向前。“时间与水∕是飞舞在我窗外的两瓣树叶∥时间在金色的阳光下闪烁智慧∕水在曲折的河流里找到归宿”(《时间与水》)。尽管树叶在生命之树上不断摇曳,只要河流蓄盈温暖,就能绽放出粼粼的智光。由于这种灵悟哲思一直贯穿在诗人的精神世界里,体现在创作中总是或深或浅、自然而然地流泻或映现。的确,时间就像水在河流中,它的每一次流动都在填充和再现这条河流。而在诗人的生命意识和时间意识里,一切都在流动、都在奔腾、都在追寻……
置身于一个加速度的时代,一切秩序(文化的、历史的、心灵的)在无序的混乱中裂变着。透过众多沉溺于叙写现实混乱的作品,我们看到了当下绝大多数写作者精神的迷茫和价值的混乱。现实如同影子一般纷乱的暗夜,匮缺精神之光的敞亮。因此,我们生活于其中的世界,并非总是阳光灿烂,在行走中漂泊的诗人常常要承受阴霾的笼罩,一颗洞开的诗心往往会被深重的苦难击伤,或者因为心驰神往外面的世界而产生某种叛逆心理。身处其中,明智的诗人一如那黑色的煤,是一团等待燃烧的火种,幽灵般期冀在黑暗中飞翔,其散发的热能足以让人在寒夜里获得细微的温暖。“我摩挲着煤光滑的容颜∕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置身在煤的怀抱∕我只想燃烧”(《煤的絮语》)。于是,当我们打开《师榕诗选》,信手浏览其中的任何一页,都看不到绝望、看不到怨怼或谴责,有的只是温和敦厚、春风化雨和自我圆融。他既可以立足在关山雪原,观望着“一场雪落在杜梨树上”的纷呈景象,也可以置身于原野,一边嗅着纯净的花草香气一边看“秋风,掠过枝头”;既可以像仁者一样在“雨里登黄山”而情满于山,也可以徜徉在梦想与现实之间成为“海边奔跑的人”;既可以在燃烧的白雪中静观翩然起舞的“雪后白鹭飞”,也可以在晚风吹响时或月光下“深入夜晚的腹地”;既可以借助风拂动树叶的声音,追问“什么能让内心一尘不染”而亲近诗歌,也可以在与黑暗一起奔跑中或触摸光亮,或生发忧伤……在诗人的笔下,所有律动的音响都伴着时光的脚步渐行渐远,那些滴落的音符编织着属于自己的旋律,既可以找寻到自己的影子,也在丰盈内心的同时,完成着思想与灵魂的升华……



在阅读师榕诗歌过程中,笔者发现诗人所关注的常常是一些带有细节的生命,一朵莲花、一株野丁香乃至满山坡的黄玫瑰,一朵云的消失或一只神鸟的独舞,一片雪声,一场秋雨,一个女人的微笑,倚窗望雪的女孩……但我们没有看到简单的咏物或描摹,看到的是穿行于其中的诗人的影子,是文字里的睿智与敏感,还有绵绵的暖意与温情。是否可以说,在师榕诗歌里我们可以强烈地感受到来自生命的关注,以及命运的关怀。而对看不到的神性的膜拜,又使他的诗歌带有某种悲剧色彩。尽管他在诗行中会尽可能回答自己的诘问或疑虑,寻找到自己所追寻的答案,让一首诗的完成不至于成为咄咄逼人的质询。可见,师榕是一位带有不断构筑自我心灵史倾向的书写者。在他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诗性空间里,有开放,有吸纳,有转化,有反思,有经验,有玄想。他在世界的折光里发声,更多的时候,好像一个人坐在深深的黑色中守望着黎明,漫长而安静,耀眼而透明;或者如同置身于黑夜的海,泛起白色的波澜,让人可以透过埋在文字里的缱绻情怀,听见诗人内心跳动或灵魂撩拔的回声。他和他的诗歌似乎是在这样的守望中张开着。“我守望着这块土地∕守望着一面被玫瑰染黄的山坡∕我的心在玫瑰的呵护下多情如火∕开满黄玫瑰的山坡染着五月的爱情∕我在随风飘香的玫瑰潮中∕聆听花开深山的回声”(《开满黄玫瑰的山坡》)。这样的自足也许是出于诗人的气质与性情,即一种带有天真烂漫的童趣与眼光,一种泰然阅世的稳重与坚忍,一种平和长乐的包容与沉静。这是否可以理解为师榕诗歌所体现的一种人文情怀,或者说一种独有的西部精神呢?
正因为如此,我们从师榕诗歌中感受到一种对于和谐之美的追寻,那是属于自身心灵的和谐,是人与自然环境(西部)的和谐,是不同生命与精神的和谐,也是语言文字本身的和谐。当然这并非说,诗人应该回避矛盾与痛苦,无视世界的各种灾难及不尽如人意之处,而是说,诗人哪怕并不乐观自己身处的世代,却未必非要放纵自己的怨怒、错愕、神经质,大惊小怪地嚎叫,或呕出尖酸的讥诮,甚或使“自我”成为一个分裂的标本。因为真正的诗人,面对同类的苦难或不幸,可能流露出柔弱而哀伤的一面,生发出忧患意识或悲悯情怀,但不会将诗歌粗鄙化为发泄,成为一种歇底斯里的聒噪。难得的是,师榕始终保持自己清醒的审美判断和写作立场,从出发的那一刻开始,坚定走自己的路。其诗中无论是关注社会人生、还是瞄准爱情家园,无论是追怀往事、还是反映当下现实,也无论是看似主观还是客观,都是诗人内在心灵对于外部的观照。因而,他诗中所表达的善良、感慨、悲欢、奋搏、疼痛、失落感、幸福感、同情心等等,都是在寻求着一种心灵的和谐。如果外部事物难以同内在的更为深层的经验和情感交融和谐,是难以传情达意的。就此而言,一首诗的空间乃是诗人心灵空间的传达,一首诗的向度同样展现着诗人生命精神的向度。师榕深谙其中三昧,即便从一个细微事物身上也能感知到情感和谐对于自身生命的意义。“雪霁之后∕天深深地蓝∕地盈盈地白∕我们在雪地上奔跑∕俯拾流逝的天真∕一场雪∕裹足了我们的欢笑∕也裹足了望眼欲穿的泪水”(《踩雪》)。是的,喘息奔走在路上的我们,无不充满着欢乐和泪水。诗人善于抓住个人最普通的生活感受,捕捉到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世界之间生命本质的联系。让人从其诗作中看到了诗意的呈现,看到了一场雪内含的力量。



倘若说,诗歌常常是诗人并不认同某种现实的感悟之语,是另类绝不认同或服从的声音。那么,诗歌的河流,应是星光闪烁的心灵天河,它烛照幽微,探寻生活现象背后的精神价值,并在流变中寻找恒久的东西。这就要求诗人必须以自己的心灵之手去抚摸世间万物,去感受世态人情。诚然,诗歌作为一种最语言的艺术方式,重要的是诗人是否在用诗的语言发声,用发现言说,即能否发现诗意。这便是真诗人与伪诗人的分水岭。令人欣慰的是,生活于西部高地的师榕并没有让人失望。我们从师榕诗歌中可以领略到无处不在的诗意,而且其诗意的呈现之于诗人周遭的事物颇具一定的深广度。盖其源在于其诗意呈现总是融入自身的生命体验、成长经历和切身体悟。他写煤,写自己熟悉的事物,发现煤是山的造化物,却有海的燃烧激情。因为煤的黑色,因为总在这种环境中“与黑暗一起奔跑”,他甚至沉醉于歌唱黑暗。也许我们曾经过多地歌唱光明而忽视黑暗潜藏的诗意。当然,这里所说的“黑暗”与“光明”是两个极干净的、没有附加任何意识形态的词语。认真说来,其实光明只是我们的一个舞台,如果过多地聚焦赞美我们生命和世界中显形的部分,而忘记了我们在黑暗中的沉睡、呼吸乃至飞翔的梦想,本身就是不完善的失衡。正如光明可以照亮我们清晰的形体和外部,黑暗则能滋润并显现我们的灵魂及其隐秘的那部分。不是吗?黑色之煤在黑暗中,在寒夜里不仅可以带来温暖,也可以烛照内心,它本身蕴藏太多被我们忽视的诗意。他写雪,把自己写成一个“西部雪地诗人”。当《雪落之后》,他发现白雪是自己“永生的情人”。如此痴迷,是因为“我一生总被雪的光芒照耀”,并将“最初的圣洁燃烧成火”《只要雪悄悄地下着》。他发觉自己走在雪夜“不再会迷路”,是雪“幻化成了红红的灯盏”,而“被雪滋润的大地∕长出绿茸茸的春天”。
他写山写海,同样别出心裁。一方面,他把自己的体验与欲求、经验与思考渗透到外部事物,即通过内视力对不同地理景观进行观照;另一方面,他似乎并不满足于现代意识的获得,力图在诗歌写作中获取更为富有的个人色彩和品质,从而扩大他诗歌的心灵图像。应该说,恋海乐山构成他诗歌的另一种维度。“我被北方的山围困∕为什么我的梦中∕总是出现大海在咆哮的情景”(《我与大海擦肩而过》),对海的神思驰越驱使诗人把大海当成自己的精神寄托和灵魂归宿。或者说,大海般的蔚蓝在无形中已凝成为诗人的一种重要生命底色,如同煤的黑,雪的白。因为想拥有海,诗人梦想在月光下的海滩可以“聆听海涛抚慰心灵的声音”,甚至企冀“我的灵魂,在一盆如洗的境遇中∕安睡在大海的怀抱”。饶有情趣的是,恋海已成为一种巨大的精神力量“在我沸腾的血液里扩展”,诗人于是产生了想把大海搬回故乡的惊人创举。哪怕“海在山外”,但海的神奇和涌动着柔情的思绪,让诗人点亮起内心的灯盏,发现“心海上  从此亮着一盏长明灯”(《海在山外》)。这种光亮,我们可以理解为作家内心的持有和依据,是美好情感和精神价值的坚实领地,是心中永不迷乱的据点与前方永不消失的灯塔,是人们心灵共同向往的精神去处。当然,如果我们把师榕诗歌写作中诗意的部分当成为对生命的解读也未尝不可。通过作品的引领,我们可以思索生活与现实的另一些可能性,即由心灵抵达天地万物。这是人心真正解放的时刻,任何人都可以由此而突破自身的局囿和时空的束缚,找到灵魂的港湾,获得内心的安详。



当下汉语诗歌,在外来影响的消化不良中出现了诸多病症,如无所不在的反讽,常态化了的油腔滑调,平涂化且毫无节奏韵律的散漫,或流于语言的口水化,或跌入结构的平庸化,或陷入意趣的低俗化等等,遮盖了诗歌鲜活的本性,导致了诗意空间的日益狭小。遭遇这种境况,更多的写作者往往迷失其中而不知归返,甚至可悲到找不着方向感。师榕固然深居于西部矿山,却能“跳出三界外”,沿着自己的美学路向,纵横驰骋于山海之间,或钟情于雪(白),或厮守于煤(黑)。著名诗人姚学礼如是评介:“从守黑知白到黄外是蓝”。一个诗人能如此从容自得地在文字海洋里游弋,在诗意的风景里漂泊与涅槃,着实令人刮目。对于师榕来说,如今正走向生命的秋天,闪烁的魅力或许不仅仅是曾经拥有的缤纷,而应是冷静、坚实和开阔。值得欣赏的是,诗人氤氲的诗思情愫带有被梦过滤的生命气息,即便是他的飞翔,也能够在高空着陆。
确切地说,师榕诗歌的语言有别于时下泛滥成灾的口语、后口语写作,甚至在表达所要抵达的目的地也迥然有异。整体观之,师榕诗歌最为动人和可贵的亮点,在于他能超越词语,直抵生命的感动,捕获到时间与生命进程中的活性因子,发出自己深情的心声。从这个意义上说,师榕诗歌首先是属于个人的,又是属于现代的而非后现代的,同时也是一个传统与现代的整合者,更是西部诗群中有着自己独特审美理想和追求的实力派诗人。我们从他对语言驾驭,对诗思的展开,对诗意的营造,对意象的选择,对象征、隐喻与通感尤其是色彩的娴熟运用,看到了一个现代诗人的素质,以及不断探寻诗艺的变化,从而促成其诗歌风貌逐渐呈现出更具个性特色的芬芳和异彩。
至此,摘录我的导师陈思和先生论诗与人的一席话,与远在西部边陲的诗人师榕共勉——“人生境界越是朴素越是升华,生命境界越是淡泊越是高远,心灵的境界越是空无越是富有,诗歌的境界越是真诚越有魅力”。

2013年初夏急就于华侨大学华文学院

(原载《中国诗人》双月刊2013年第4卷)




◎庄伟杰,闽南人,旅澳诗人作家、评论家、书法家、文学博士,复旦大学博士后。1989年底赴澳洲留学并定居。现为华侨大学华文学院教授,暨南大学兼职研究员,兼任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语言与文化研究》执行主编。现任国际华文出版社社长兼总编,中外散文诗学会副主席。曾获第十三届“冰心奖”理论贡献奖等多项文艺奖。作品及论文入选上百种选本,有诗作编入大学教材《海外华文文学读本》。出版有《神圣的悲歌》《梦里梦外》《从家园来到家园去》《精神放逐》《岁月的馈赠》《智性的舞蹈》《文心与诗学》《流动的边缘》《海外华文文学知识谱系的诗学考辩》等10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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