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
只能说到一片月光。
月光如水,
从山顶滑下来,
从枝头落下来,
从一朵花移向另一朵花,
从一株苗窜向另一株苗,
都以虚词的形式,轻着,
轻着呈现。
远处和近处,
想要说话的人很多,
说出的话,也很多。
话与话碰撞,
话与话纠结,
话与话在一阵酸雨之后,
开始变质。气味蒸腾,
天空狭窄。此时——
月光掠过,
大地万物,想静的静了,
不想静的也趋于宁静。
大黄蜂,穿过静,
小白蝶,扑入静,
是一厘米坚强,也是
一厘米的柔弱。
所谓远,所谓近,
界限全无。
一片月光中,我不曾说话;
一片月光外,我也没说。
今日之月光里不说,
明日之月光下,也不会说。
一片月光,
泊在早已冷却的日子,
只能掠过,不能承受。
随意捡起一片月光,
正着看它,透明,
反着看也透明。
再一层一层撩开,
层层明亮呵。
华北平原的月光,
青藏高原的月光
赤道线上的月光,
极圈内外的月光……
一一都在,明亮,柔软。
月光越旧越亮,
越旧越软。
我们欲说未说的话,
都在月光下,焐着,
长出新芽,开出花朵,
种子飞洒,
稀疏着,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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