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麦草沟,我和一大帮的男人们生活在一起
我们整天伐倒一些桦树,又伐倒一些椴树
剩下来的日子,我们就在林子里割草
一茬一茬的草割倒之后,一茬一茬的草又长成原来的样子
那些林子里的草,整天给我们洒一些露水
那些河滩上的草,整天给我们开一些野花
那些悬崖上的草,整天给我们养一些蜜蜂
风不停地吹过来,又吹过去
那些稠密的草,那些稀疏的草,让我与它发生了爱恋
它多么像我的命运,在麦草沟起起伏伏,春天是一个样子,秋天又是另一个样子
多年以后,我来到麦草沟,我又见到了那些草
它们还是长在林子里,长在河滩上,长在悬崖上
但没有一棵草能够认出我
野花继续开着,蜜蜂继续飞着
只有一个少年的影子,露水一样在草尖上晃来晃去
点评
这首诗非常简单。结构上是前后两节的对比:多年前在麦草沟砍树割草,多年后回到麦草沟,草还是长在那里。诗意的核心概括起来就是“镰刀割不尽,春风吹又生”。同时因为有一个割草人——我,因此还有一层诗意是,“我来了,又去了,没留下一点痕迹”。在前后两节的具体写法上,这首诗用的是一种大写意的方式:“我们整天伐倒一些桦树,又伐倒一些椴树/剩下来的日子,我们就在林子里割草/一茬一茬的草割倒之后,一茬一茬的草又长成原来的样子/那些林子里的草,整天给我们洒一些露水/那些河滩上的草,整天给我们开一些野花/那些悬崖上的草,整天给我们养一些蜜蜂/风不停地吹过来,又吹过去”。这些写意方式,好处是简略,有概括性,坏处是太抽象,没质感,不能给我们留下清晰的印象。一切都是模糊的想象,每一点特别让你触动的细节。这样的诗,没有调动独特的最深刻的经验,就是那些必须在那里割过草的人才能说出的经验,而不是谁,凭想象就是说出的普遍的概括性内容。
“每日好诗”点评专家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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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姓名拼音为序,排名不分先后)
“每日好诗”栏目主持: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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