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城波托西,死亡是最洁净的事情
矿坑筑满了群山之王的躯体,城内外
流散妓女和奴隶,巴洛克
朱红剥蚀,西班牙白
零落,稀松的晨钟
敲醒又一代棕黄的遗族,去山谷
躬身重复,刮刨神的残骨
咀合法的古柯叶 。
焚风飞扬,金属灰鼓入片片
结晶的矽肺。酒精,于杯盅溅洒银光
在街角,灼烧些腐烂的肚肠。
高原之上,只有疾病
频频如祝福降临,将夭孩
提早收回安宁与山岭。
埋尸人中,有过一个哑默的拉扎罗
劳作时,伏地搁下同伴的尸身
火熄后,向荒冢撒抛清水和尘土。
他脏背篓的振动,快过链鞭的起落
土豆饼,常与窃粮的幼童分食。
是凛冽的一夜,缺月残星
十二个黑影塞给他逃离的心计:
盟誓、时机、钻入暗甬的排序
他枯坐至破晓,测度
突兀的礼赠,暮晚时,从队尾
扎进无明的地底,当预演的
分叉,把他引向一条穷途
城郊外,赌徒正庆幸替罪的耶稣
在安第斯,长剑挥留了他最后的洁净
他三十三岁,轻风正吹谢又一具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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