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游四户镇
去大墩子遗址
看周围的土朝一个高坡聚拢
六千多年的风
在厚重的文化层吹出图腾
庄稼是村庄永恒的结构
玉米和大豆持续恒定农耕的密码
树上聒噪的知了
是为歌唱而活着的么?
田间采毛豆的人们
弯腰的方式像先民走出的影子
中巴车卸下我唯一的乘客
没有第二个同我在烈日下追溯光阴
正盛的暑气在头顶聚力
山东方向则飘来几片散漫的云
新时器时代统领的气场照常宏大无边
站在厚重的土地
我如一株生长的小草
在花厅、刘林、青莲岗文化层上随风走动
历史洪流中的水滴
可以渺小更可以伟大
粗砺的生活之后并不是留下让人考古
一只鱼纹碗里的泪影
谁也看不见
一只石斧为何豁了牙
谁也摸不着
走在玉米与大豆垄之间
我想踢出一块残陶或者磷火
窃取它们赭色与幽蓝
而伏天的气浪蒸发掉我的思考
我赶快跑到树下
树下也有一个部落
一群蚂蚁在搬动一只青虫
像神在赠予不知疲倦的生活
逝去的大抵都有追溯性
生活在这里的原住民
向我解答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之外的问题
竹园村农房上的玻璃
切割着太阳
光影在一个弧度上一个弧度上弹跳
偌大的一个漫坡
在天空之下留着更大的谜团
遗址之上
我试图寻找六千多年的谜底
却忽略了——
它就在眼前
那些一个又一个的朴素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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