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目珍,山东郓城人。文学博士。北京大学中文系访问学者。著有诗学专著《探索未知的诗学——当代批评家诗人和他们的诗》,以及诗集《观察星空的人》《外物》《假寐者》,散文诗集《无限颂》。在《人民文学》《诗刊》《青年文学》《星星》《扬子江》《山花》《草堂》《作品》《散文诗》等发表大量诗歌。曾获第九届“扬子江诗学奖”、第五届“海子诗歌奖”提名奖、第五届“刘伯温诗歌奖”、2018“年度十佳诗集”、第九届“深圳青年文学奖”,入围2015年“华文青年诗人奖”、第二届“中国青年诗人奖”等奖项。现居深圳。
身处一座城池的中央,有时候我倍感空虚。因为带着烟火味的物质性的东西太多,它让人倍感茫然。
其实,她的上空才是最美而且宁静的。
空荡和蓝是她存在的常态,渊深是另一种灿烂,而自由和宽广则更无须多言。
在暮晚,我时常要穿越一些建筑的森林。然而,我并不在意这黄昏中的枷锁。
相反,我觊觎天上那些倦飞知还的云雀,以及那被云水所幻化出的驽马与骐骥。
它们御风而行,或者随风而逝。
尽管孤寂短暂,然而却摒弃了麻木,抑或脱离了领地的禁锢。
我常常因为这些可以引起深思的事物,而感激一天中的这个时刻。
它的确值得我们感激。
因为此时的你虽然孤独,然而却可以想象与所有的人或者事物在一起。
即使黑暗来临,也无法毁灭晦暗之中所潜伏的那些隐秘而精致的灵魂之狸。
如果进一步品尝这太阳与月光和星辰交织的时辰,我们也许还可以领会这急促的时空中所埋藏的预言。
一些事物沉浸于大地,而另外一些则矗立于山巅。
我们应该关注那些以天空为镜、以泥土栖身的遁世者。
他们的力量如此强大,以至于整个世俗都无法与之对抗,甚至让你无法为之扼腕叹息。
在某些不可多得的场景,我也会想象自己的亲人。
她们温和而谦卑,与此时万物所蓄养的那种精神相映成趣。
当然,疾病和痛苦都纯属子虚乌有,担忧和恐惧也都是煞有介事。
耄耋的老年,返璞归真。冰雪的婴孩,生机盎然。
如果有一处临水而居的房子,抑或是有一座可以隐身的庄园,那我也许真的要欣喜若狂了!以至于冒冒失失的叙事或者抒情就要出离肺腑。
不过,我喜欢那些层层叠叠并且行将倾巢而出的感动,尽管它们最终也要消失在这苍茫的暮色中。
然而,现实终须抵达。
我们可以通过暮色来消解白昼中的蠢笨和愚鲁,而救赎却需要从无止境的灰烬中来汲取为数不多的火星,并且让它们完成使命,光耀门楣。
暮晚虽好,却终须告别。这是一个无法逃脱的结局。
米沃什说,我是一个倾向于崇拜的人,确信一个人可以辨别出伟大,而且应该保守秘密。
尤其是在暮晚中,我一直试图接近这种不朽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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