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海风啃噬的竹简，
至今还在蓬莱的潮声里腐烂。
方士的衣袂飘成褪色的幡旗，
三千童男童女的瞳孔盛着，
比东海更深的茫然。

船桨劈开的不是浪，
是始皇帝未竟的晨憨。
求仙药的罗盘，
最终指向了传说的裂残——
有人看见扶桑木在雾气中燃烧，
有人听见长生不死的谎言，
正在海龟的背甲上，
一圈圈龟裂成甲骨文的图案。

我们终究成了自己的徐福，
在运航中带着密封的诺言，
在时间的蜃景里，
把故乡种成异乡的模板。
而那只衔着药草的白鸟，
始终在历史的缺口处盘旋，
不离不弃，
留恋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