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二题

初秋的隘口

我跨进门槛，稻穗也挤了进来
身后热浪摔碎一地
弹琴的蝉，突然断了弦

圆岭山径，露珠在草尖踮着脚
鸟鸣
啄破寂静的壳——
坠落，碎成满地晶莹

果园低垂。枝条抵押给沉甸甸
的甜。而山下
稻田已生叛逆：绿
是被风一层层，刮出铜钱

空气稠了，裹着八月的蜜
天空蓝得发烫，像可以断水的利刃
切开千里层云

大地，这倾覆的巨大调色盘
一颗露珠里正缓缓托起
万千个
浓郁的秋天



立秋

园岭山是必上的，驾车或骑行
朝暮都有浓郁的秋色

枫叶已有红的欲望，但还不热烈
山间气温低，荷花开得迟一些
也迈过了季节的门槛

越往里走，秋天越发深邃
遥想秦岭深处，谁用芦苇的羽毛
画鸿雁翅膀

田野的饱满坠向镰刀
山林的斑斓沉向泥土

我们不急不徐
荷风起时登一次；霜叶醉时
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