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金般花朵簌簌抖落
秋风的笔锋蘸满黄昏
将树梢的明黄揉成胭脂红
那是季节未写完的信笺
它以细蕊丈量着时光的刻度
透亮的丝弦探向泥土
任三棱蒴果裹紧深红的絮语
在冷雾里默诵《秋声赋》
不必追问坠向何方
每道弧线都是星轨的拓印
有的没入青石裂缝
有的泊入孩童掌心
更多跌入陶渊明搁笔的东篱
此刻树冠低垂如智者
一半悬着褪色的灯笼
一半托起新生的寒露
用三色肉身注解轮回的偈语
倘若俯身拾起
一枚灯笼果的残壳
便听见整座秋天在脉络间
沙沙作响——
所有凋零都是韵脚
通向地底待启的新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