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已经零下十度下了
她们用力裹紧上身的棉衣
紧靠在一起。为空间所限
一张木质的连椅
挤一挤能坐四个女工
那节粗制丑陋的暖气管,匀一匀
能暖热四只小尺码的棉靴
我只有等到下半夜
等她们出去卸料、取样
我才有机会进去眯一会
操作室很少断人
也很少有人把她放在心上。像她
一样简陋的铁皮小屋
车间里有五六个
她或许同情过我
她承认冷是她的过错。看得出
她并没打算为谁改过
今夜不会,白天也不会,没得商量
大概她也怀疑过我的诚实
怀疑我是否为她,真正喜欢过这里
哪怕只有一次
在与她独处时
我曾经设想过我们的未来
可她夏天火热,冬天骤冷
我恰恰缺少这份足够的耐性
去等待,去适应,去接受,哪怕是伤害
她同我的厂龄一样年轻。寒暑天
我与她一起在不觉中劳作
一起在不知中失去,收获,失去
这间铁皮屋陪伴了我五年
她对事物间的温差尤为敏感
甚至是你我之间,微妙的体温
她的确培养过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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