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完了
不是人的，也走完了
他们留下了灵魂
昼伏夜出，串门寒暄
或围坐在火塘边，或游荡于
篝火旁，把僵冷的血脉烘烤
让周身经络温暖、通畅
复制出远走他乡的那个
陌生、熟悉的自我

藤萝年复一年的攀爬
爬上窗台，爬上屋檐
在瓦顶，用最年轻最透亮的绿叶
去翘首，去眺望
望见那空无人迹的路上
风撩薄雾，荒草萋萋

似闻狗吠，忠犬纹丝不动
伏卧门前，多年来一个姿态
又幻听到喵呜声，那猫咪蹲守窗前
望穿了无数个冬春
它们炯炯有神，比标本更具信仰
当一场最烈的风雨袭来
它们飞灰湮灭，加入了灵魂

人，都走完了
不是人的，也走完了
小桥流水潺潺
夕照石阶苔藓
那些走出去的躯壳啊
捂不暖亲不近陌生的城市
那些留下的灵魂啊
会把落寞的村庄点亮 ，盘活
让各家各户升起炊烟
让耿耿念想的往事
萦绕，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