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军进行曲
挟着陡来的风声
裹着骤来的雨声
以比风雨更猛更烈激情
在一个民族的紧要关头
一支进行曲奏响了
这是一曲渗着血的歌
也是一支扯着火的曲
无论忧郁还是愤怒唱起它
那血与火协奏的音韵
响彻历史的暗夜
一时间 冒着敌人的炮火
血火淬砺的大刀
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而绑腿与红缨点缀的草鞋
踏着跳跃的音符前进
就这样穿过烽火硝烟
进行曲沉浑凝重的旋律
一声声 一声声在叙说
叙说不尽的屈辱与暴行
一刻也不能忍受
只因这支进行曲
以号角粗犷的歌喉
唤醒了一个苦难民族
沉郁已久的热血
骤如黄河奔涌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发出了最后的吼声
光的二重奏
油灯昏黄的光晕里
拿着笔 铺开粗糙的纸页
豆大的火苗 轻轻摇晃
欲将沉沉暗夜的中国
一点点照亮
烽火从长城脚下燃起
烧红了华北的天空
那是战争的獠牙 啃噬着
世世代代耕种的土地
和土地的梦
唯有延安的窑洞里
一盏油灯镀亮蘸墨的笔尖
铺开的粗糙的纸页上
落下他睿智的思辨
《论持久战》
防御 相持 反攻
在波谲云诡的迷雾中
如其说这是思辨的文字
不如说是诡谲的谋略
或迷雾中的灯光
由此 一部《论持久战》
字里最初跳动的火苗
一时间 点燃漫天烽火
惊散失败者的一声声哀叹
也让速胜者警醒
后来的战局证实他的预言
烽火 反攻的烽火
必将冲入火阵的野牛烧死
太行山的石头
走进石头
或者从石头里走出
这些紧咬嘴唇的石头呵
质地坚硬 模样拙朴
伫立太行山上
岩浆冷却的石头
依然保持最初的炽烈与凝重
作为有思想的石头
它粗粝的棱角与锋芒
更显雄图争据的气概
不是么 或匍伏荒凉的山上
抵抗袭来的狂风暴雨
或以亘古的沉默雄居山崖
以铮铮骨响的倔强与剽悍
注视烽火硝烟变幻
因此 太行山的石头
每一块都有自己的故事
翻开太行山烽火硝烟的史册
每一页都凸现着
石头的风骨与力量
只因太行石 以石头里的铁
彻底粉碎入侵者的梦想
平型关大捷
屏住呼吸
远处壁立的长城屏住呼吸
近处怒耸的山峦屏住呼吸
埋伏在山里的八路军勇士们
以及勇士们手中的枪
全都屏住呼吸
然后 让时间咬紧牙关
静静地等待
骑着高头大马的鬼子来了
跟着马后闪着寒光的刺刀来了
追着刺刀前行的军车来了
他们就像走在自己的土地上
趾高气昂 还有几分骄横
缓缓走进了伏击圈里
趁着鬼子的美梦还在美哩
把仇恨压进枪膛
居高临下
谁打响了第一枪
一时间 正义 英勇 仇恨
裹着一团团怒火
从复仇的枪口喷了出来
痛快而淋漓 溅起
一朵又一朵血花
开在一面膏药旗上
平型关 睁大惊奇的眼睛
目睹了这场大捷
狼牙山五壮士
一组粗犷的浮雕
还是一幅冷峭的岩画
岩的冷峭 石的粗犷
在风雨沧桑中归然屹立
仿佛峥嵘怒耸的狼牙山
唤起时间的回忆
军号 以铁血的壮烈与庄严
呼唤浴血沙场的勇士
然而 险象环生的情节
沿着绝壁一路追来
膏药旗 疯狂地狞笑着
扑向狼牙山
狼牙山 岂只是一座山
也是一个民族锋利的牙齿
弹尽粮绝 五位壮士站在山崖上
冷竣 挺拔 临风而立
似五把倚天的枪刺
作最后的坚守
风在悲嘶 云在怒号
正义 被邪恶逼上了绝路呵
就在太阳眨眼的一瞬间
勇士们纵身跳下悬崖
将气节留在壁立的岩石
让岁月翘首惊叹
公元一千九百四十五年九月九日九时
这一刻 曾经
猎猎飘卷的旗帜垂落下来
血刃格斗的刺刀暗了下来
拖着残腿的伤兵坐了下来
瞧他们擦尽血污的嘴角 露出
胜利后会心的微笑
等了多久呵 旗帜、刺刀和士兵
还有那被烧成灰烬的村庄
那被炸成废墟的城镇 以及
沉积战争污垢的土地
终于迎来这一刻
那不是冈村宁次吗
这个疯狂的战争狂徒
终于低下狂傲而狞狞的头
用他那曾经挥舞战刀的手
卑躬屈膝地
向倒下铁蹄下的四千万亡灵
向浴血奋战八年的中国军人
向曾经经历的轰炸、围剿、杀戮
递上一份投降书
那一刻 我还没有出生
体会不到曾经的苦难与血泪
也体会不到此刻的喜悦与欢欣
今天 我这镰刀与斧头的崇拜者
我这阳光与鲜花的迷恋者
不想再说什么了
我只想告诉我的子孙们
牢记那十四年血与泪的历史
我们没有权力忘记过去
只因还有人在太平洋的一隅
为昔日的军国主义招魂
编辑:张永锦
二审:牛莉
终审:金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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