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型关的枪声
山沟里的石头剧烈颤抖
弹壳跳进九月
击穿黄土高原的沉默
直到刺刀从冻僵的云层里
扎破第一缕带血的晨曦
听到卷刃的呐喊
山坡上倒伏的野花
齐刷刷挺直了腰杆
长乐滩的记忆
河滩里的石头上
有被子弹咬过的牙印
山坡上的青草记得
当年埋伏的背脊
口袋阵记得
鬼子的长蛇队
后来,碎成几段哀嚎
县志里记得
叶团长倒下时
手里还攥着一把黄土
黄土岭的愤怒
阿部规秀的望远镜里
山是安静的
直到第一声枪响
他才知道
雁宿崖的石头会咬人
黄土岭的炮
算准了他站立的坐标
“名将之花”凋谢时
太行山抖了抖肩头愤怒的雪
黄崖洞的八天
五千把刺刀
捅不破一道峡谷
子弹在悬崖上碰壁
连同骂骂咧咧的鬼话
兵工厂的机器从没停过
昼夜给侵略者制造着
铁花生
百团大战之夜
铁轨突然烫得像烙铁
枕木集体跳崖电话线里,
传来日本人的结巴
八…八…路
月光下
一百零五把钳子
正剪断华北的镣铐
常行村的窑洞
十七个民兵
三百八十个老乡
和四天四夜的黑
煤窑深处
镰刀与锄头
在石壁上磨牙
咬死作孽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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