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与我
文/周德兵

还没打消雪花的顾虑
河流扇起小翅膀，像一只透明的粉蝶
飞向村头的那条小溪。在老屋檐角
又定下来，似乎在等我
向她打招呼，或寒暄两句

那时，我太天真，深陷
童话世界的白色梦境，不愿走出
暖阳早春，蜜蜂成群，背对我
潜入花茎草丛，与河水亲密搭讪
把油菜花开的首条信息发给世界
我才知道，春天已滚到床沿

夏天，我不再与河流分开
整天泡在水里，戏弄小虾小鱼
湿透自己的童真。闪电，偶尔
将我赶进老屋，躲过雷霆与雨点的锋利
很快，又恢复与彩虹的亲昵

已是秋天，我长高了。不得己
中断与河水的欢娱。为了寻获
远方的风景，我要用知识填补
大脑细胞的空虚。河流
退至午夜，常常出现在梦里
丰收季节，我驮起河流远行
就像把一枚指南针揣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