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月的南方总是多灾多难
不间歇的雨
让本就薄弱的排水系统当场暴毙
外头的汪洋从北太平迁徙到Y城了

未曾有尽头的霉斑蔓延着
空气的湿度成为皮肤疾病的肇事者
歪头酣睡一夜
莫名的红色斑块攀爬上脸颊
烙出个往常不常见的“胎记”
犹如厉鬼索命似的
饶是如何上药涂抹都抑制不住瘙痒
只能摊开手来
任由事态拼命滋长

而我只能苟且挪移
蹚着吃人的黑泥浆
逃难筏子一样在街上艰难漂浮

人对雨素来有特殊的情感
一把破犁
一只烂桶
再来阵“知时节”的好雨
便又有了盼头

异于“秋寂寥”的仇视
和“润如酥”的品茗
倘使我来提笔
彼时定有“怨妇”的意味
堪堪控诉雨中各种龃龉

小楼听雨却有文人风骨
却未曾有人言说
风骨也可能因为雨势太重患上风湿

其实
雨本是无罪的
狂泻而下的过量才是罪魁祸首
事物皆是此般
过尤则不及
某些烂透的权杖亦是此般

若是真要铺平来讲述
怕是上工的时长
要超越隔壁茶馆的说书先生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