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迷路了
人影在寺前浮动,
如解冻的冰河涌卷残冬;
若霜染的秋叶,匍匐成大地的印记;
八月的石板,仍蒸腾着未褪的暑气。
经筒被朝圣的掌浪推动,
一捆思绪,卡在紫檀木的骨节间——
心头的雾系不牢草原的蹄声,
散失成三缕:
一缕系于宝瓶顶,
两缕随鳞光沉入湖镜。
山风携青稞香掠过:
「心若蒙尘,且立晒佛台,
待西风初凉,浣出晴空底色。」
问山要条路
俯首时,莲花山的光影
落入掌心——
在菩提树下,躬身如朝露
垂向根须,
解开哈达缠绕的结。
光倏然坠进盘根——
那些绣金线的祈愿,
原是经幡网上振翅的彩翎!
隆务河于卵石间写夏水韵脚:
「循着波痕平仄行转,
当白牦牛把霜晶舔成星粒,
莲花山的回声会接引冰湖裂痕」
抄写光的答案
酥油灯芯爆花的刹那,
额间沟壑与雪山脊线
在铜镜里连成同一道筋脉。
那些褶痕深处,
封存着远古冰核的箴言:
「痛时,将雪捂在胸腔;
冷时,披落霞余温。」
用身体去印证
解下心结系紧经幡,
手机屏接住桑烟腾跃的弧——
铜铃内电流震颤的节奏,
译作雪鹰的喉音。
当耳廓贴向微温地砖,
听见大地岩层低语:
「莫向香灰索求星图,
看青海湖正将整夜星空
养在睫下的梦蓝。
而你我,仅是光融化的
半粒冰晶,渗向
青稞守望的静默深处。」
把身影寄在风铃和晨钟,
当圣湖波光流转,
高原光在印记里澄明。
注释:
2025年8月于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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