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的屋顶飞了,儋州的树木
弯着腰身,落叶,碎屑
甚至路旁的小石头也没了踪迹
风里,有人酣睡,有人在草尖
睁开眼睛,有人在漩涡的中心
再也没有回来
我也是被大风吹拂的人
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
从一个伤口到另一个伤口
一些词语无法说出,一些茫然四顾的瞬间
藏满我的笨拙
雨水终要来了,我仍在惧怕和期待之间
在一场风和另一场风之间
《一夜大风》充满现代诗特质,作者以风为意象,贯穿全诗,展现人在自然力量面前的渺小与内心挣扎。诗的开篇,即以具象描写生动呈现大风的威力,营造一种动荡不安的氛围;随后,对比“风里,有人酣睡,有人在草尖/睁开眼睛,有人在漩涡的中心/再也没有回来”的现实现状,揭示不同的人在风暴面前的不同命运,既有麻木不仁,也有惊醒警觉,更有不幸被吞噬,这种对比增强了诗的张力,深化了诗的主题;诗的后半部分转向个人体验,“我也是被大风吹拂的人”,将自然风暴与人生的漂泊伤痛相联系,表达命运洪流中的无力与迷茫,尤其结尾,既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表达忧虑,也对生命循环与无常进行了思考。
全诗语言简洁,意象鲜明,逻辑线索清晰,以极具张力的自然意象切入,版画般清晰而又充满隐喻张力,层层递进至生存困境与精神漂泊的内核反思,以冷冽笔锋剖开现代人的精神伤口,让读者在“风与风的间隙”中听见灵魂的震颤,是一首充满痛感与存在之思的佳作。有所不足的是,个别意象转换略显突兀(如自然风暴到人生漂泊的过渡),末节的“雨水”象征稍显常见,若能更个性化一点,或可再增新意,当然,“惧怕与期待”的矛盾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这一细微遗憾。
✦每日好诗栏目主持:王夫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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