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的舞裙尚未褪却华彩
叶子的足尖已蚀入尘埃
风，将枝条的时光越数越瘦
数仓惶飘坠的往事
数那褪色的薄薄舞衣
也数哭了那年晕红的笑靥

直到萧瑟苍茫的庭院
堆满无人问津的典籍——
零落、黯淡、斑驳、枯干
忽一日，翻动，一页又一页
竟都闪耀着药性的印记

翌年秋，药香弥漫集市
爷爷用烟杆在树皮上画新价目
他拈着银须，捻亮了秋光
我对着霜华覆盖的树身
用一个响指赦免了秋霜的契据

但总会听见耳语翻动旧册问询
你淤积心中的落叶能否入药
落叶可有归途，余烬可有魂灵

其实，落叶是在以一种洗礼
在刷新着岁月，并由此
催生心原上长出簇新的种籽
圆熟的秋实在叶子的背面
渐渐镀上了一道道时光的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