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自画老年像
               王韶华

今晚，那几缕黑发遽然地飘落
所剩的也变白
光秃了，多像对面的山峁
在霜打最末的铅华之时
可有几缕蒹葭苍苍

近视了，心眼落寞
那时执着于文字的深海
博击时目光叫折断了
问头顶的云朵可看到远处
残月斜悬，风在摸索向前

走过太多坎坷的路
腿疼！向外扭了
曾经跑着追花开
久久蹲待果实浑圆
树无言，根弯曲地抱着泥土

人都不愿意老去
来蘸着夜色涂抹一场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