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将灭,谁看见提着灯火的手
大海。落霞。海鸥与翅膀,试图成为缺失的那部分
进山的人,加快了脚步,脚下不止有无尽的山路
念经人放慢了语速,在唇齿之间放飞一只倦鸟
田野上收割的人,站起了弓着的影子
变成一株矮矮的老槐树,风从远方轻轻吹了过来
一大片一大片的花朵,开在山谷之间,填补一路走远的马蹄踏青声
一群鸟飞进树林后,又飞了出来
好像一朵为谁流浪的云
我站在六月的草原,一条河老了许多,我也老了许多
这首诗题目只有一个词“落日”,没有附加其他修饰或者限定,但通过诗句能够感受到一种苍茫而无可挽回的时光流逝感。开篇“灯火将灭”营造一种黄昏的萧瑟,“提着灯火的手”暗示某种坚持或者寻找。“大海。落霞。海鸥与翅膀”的意象组合,既开阔又细腻,仿佛在描绘一幅动态落日图景。“进山的人”与“念经人”形成对比,前者匆匆,后者缓慢,寓意不同的人生状态与选择。“一群鸟飞进树林后,又飞了出来”,动态描写在诉说生命的循环与无常。结尾“我站在六月的草原,一条河老了许多,我也老了许多”则将个人感受与自然变迁融为一体,表达时间对人的侵蚀与生命的无奈。
作者以凝练的意象构建苍茫的时间感与辽阔的空间感,通过多重场景切换,最终落笔于个体生命在时光长河中的渺小与流逝。理解这首诗,需要注意三个核心:空间跳跃中的内在逻辑;“填补缺失”的母题贯穿;个体衰老与自然永恒如何达成和解。特别是花朵与马蹄声的转化,看似不合常理却直指本质——消逝的声音以视觉形式延续,这也许是破解全诗哲思的一把钥匙。
✦每日好诗栏目主持:王夫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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