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张白纸开始
有人画成了绝世丹青
有人潦草了整张稿纸
都觉得自己是最出色的编剧
可以高高地坐在戏台对面
看众生为各自角色用尽十八般技艺
其实你早就站在舞台的一隅
只是一个没人在意的龙套而已
是谁登了台,谁又谢了幕
生旦净末丑,宫商角徵羽
你终于不再是你,你终于
把自己弄丢在戏里
从第一笔浓墨重彩开始
帷幕便在你眼底无声拉开
你描摹他人的悲喜,勾勒命定的轨迹
以为那油彩下,藏着一个更真的舞台
声音吊得越高,姿态越是低徊
一件无形的戏服悄然上身,勒紧
它蚕食你吐纳的气息,熨帖你骨骼的走向
直到你每一次呼吸,都染上角色的烟尘
你不再是执笔的手,不再是看客的眼
你成了那被线牵引的木偶,在光影里浮游
掌声是潮水,喝彩是迷宫
你在其中泅渡,却找不到自己的渡口
终于,在某个散场的静寂里
你试图撕开这层温热的、长进皮肉的伪装
指尖触到的,却只是——
另一层戏服下,早已陌生的冰凉
那勒进魂魄的丝线
原来是你亲手,一针针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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