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做的砝码沉入江底
而在天平的另一端——
我们悬在芦苇和菖蒲的叶脉里
一代代重复测量着乡愁的重量
当龙舟切开喧哗的水面
短暂剖开一个朝代的浅表肌理
你看不到心脏
只听见空心的鼓点指挥着两千年的浪
在淘洗一粒不肯发芽的黍
一尾尾游鱼用南腔北调的声音辩论
谁更擅长用鳃遗忘过去
而下游,准备装鱼的盘子早已洗净
只等着最后摆上饕餮者的宴席
香囊里艾草集体缄默
任针脚缝紧喉头的咸
苦逼的加班狗拆开一粒粽子
就像拆一颗定时炸弹
甜腻的糯米里埋着打卡机的齿轮
一代代纪念者用GPS校准汨罗江
水里不断传来《天问》的答案
同时传来一份份体检报告
空腹血糖又一次占据了历史最高点
雄黄酒在玻璃杯中起义
屈原从教科书站台挤进地铁
扫码进站。二维码前响起屈子孤愤的楚声:
“幽兰无码兮涕泗纷,
岂容虚网束吾魂?”
2025年5月31日17:30(乙巳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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