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多日的父亲，摔在地上
我才明白，这具冷冰冰的身体
就是活生生的死亡
水晶棺，四四方方的。像一幅画
拴住了，
所有鸟的翅膀。也拴住了
一条河流的走向。我跪在地上
仿佛生命里
终于有了什么，可以用疼痛
一直来坚持。汽车东站的早上，冷清清的
像一个人，
掏空了自己，才懂得，在春天失去的
在秋天也不一定回来。天真的冷了吗
我用力地踩着油门
希望追上，车玻璃前那个模糊的影子
它最后一次，和母亲搀扶着走进我家的小巷
那天是二月初八
我女儿十二岁生日的早上
它那时还不知道
今年的第一场大雨之后，它就会死
因此它对我笑了一下
拉拉我皱了的T恤，就坐在沙发上
再也没有
对这个世界说一句多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