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秽语的河中凫起,
仰望燕脂色的病月。
蜚言的镝风吹破白衣,
疯土之上,日影残缺。
被蔽住的颖亮的双眼,
看不见那交响乐般的夕阳。
高山流水,却早已绝弦,
只看得金铸的蓬莱宛于水央。
踏着砖路,竹木林在细雨中沉默,
嶙峋枯草贪饮着清露。
莱衣在残舟与鱼儿言说,
羽鸭正浴洗着掌蹼。
一滴落雨,放映着万番熙攘,
灯火深处,寻不得心中魅影。
生旦尽唱了繁华,台下肴核香,
城郊弥散灰水烬,奏响钢铁之琴。
玉缫婚纱在烛光中飘飖,
瑜笔书写着偕老的誓言。
觥筹交错,欢醉良宵,
困倦的夜鸟憩在屋檐。
摩托游梭在县城,
奔跑的少年,鸣响的玩具枪。
嚼馍坐吃汤面,汗衫男人
熏红的眼睛滞望着老板娘。
卷烟的焦蒂漂荡油浧的池,
唾骂与耳光的幽咽。
谁人的剪刀向他而刺?
谁人的浊汗泡白了她的脸?
领带与头盔的人们,
强颜着向他发号。
雨水在火焰中沸腾,
伤毂贵过那痛苦的哀嚎。
赤土掩埋着冤罪,
刽子在铁窗中邪媚。
陈证消失在楼群下的流水,
哀悼诉冤,惟有闷雷。
回到那干涸的泥河塘,
天梯从乌云间落下。
光的缕丝掷向远方,
直到那雾被的山峠。
坠落的阳台搁着绝笔,
腹中的钢铁倾泻成诗。
石子铁轨前,墨字依稀,
仇恨与苦痛纵然化释。
观众崇高的道德,
欢送着生命的纷逝。
谁才是丑角,谁才是贵客,
请看向那座席上的手指!
释怀,走向通天的阶梯,
彼岸永恒的潘多拉魔盒的余存。
人间的眼泪殒入尘泥,
在坟前冰冷的白菊,与不眠笙箫的暖春。
「多彩的人世是故作粉饰,
丧钟只为孤立与清醒而鸣。」
狗尾的枯叶将它擦拭,
——一句无名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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