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挑破油灯时
您还在担心缝不住叶脉间流走的月光
当线头咬住北风的豁口
棉絮里总能孵出一抹暖阳
那些老茧在煤油里浸泡多年
终于结成茧状的冻土
月色坠入针线筐的刹那
您掌心里的针线正在测量
从灶台到麦田的距离
麻线在膝盖上搓成年轮
左肩盐粒结晶成黎明
右肩星光返潮为黄昏
当针刺打开第一道口子
您将芳菲缝进书包
书页里飞出布谷的啼声
直到那个雪冬
线轴突然滚落竹椅
心心相连的脐带猝然断裂
断线的珍珠逆流成河
我接住您坠落的顶针
却触到惊蛰在补丁上发芽
如今坟茔隆起针脚
每块青石都蓄满月光
当我俯身贴近泥土
听见用线头穿过麦芒
那是您把春天纺成柳絮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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