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火机，还剩下多少
偷偷像古人一样
摩擦丁烷
用老茧接住雪花般的烟草
它和你都是，加压后点燃

掘进、回采、你
拉着煤球的身躯与
耕犁的父辈无二
你的眼睛是喷着鼻息的黄牛
排水、通风
矿井丰收，岩粒结出穗来

有时，你也松下辔头
铲车甩起齿状的鬃毛
发电机疲于啼叫
厂子流过你被迫调休的心
声音呢，一座古寺
达达地走在没有津贴的日子
杨林窣窣
最高处是停泊的猴车

后来，在磅房
他们反复称着那个下班后的夜晚
扔出一点煤渣
一身防瓦斯叮咬的工作服
还有你黑白交错的脸上
黄昏的间歇
就正好等于你的年岁
日出日落，以汗为生
记得吗，你来的那一天
看门的石雕叫个不停
如今它趴在门口，尾巴
偶尔扫着灰尘

你把钢材补好，织出一件件铁的绸缎
雨季里开出朦胧的会议
你也曾经轻快，如同刚刚发芽的管道
腰粗了，胡茬被制成儿女
把五元一盘的豆角炒肉带到
苍翠的煤山
你就坐在那，吃着意气
猜着弄弯的脊背，被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