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槐树还守在门前
因为在岁月里等得太久现出几分的不耐烦
铁门拴在锁孔里锈迹斑斑
非要使出十分的力气
方才推开这扇阔别已久的故园
倒不如两扇门扉的倔强
庭院中早已是败草纷飞、瓦砾倾颓
东屋里搁置在木柜上的旧皮箱
经年不息吃了一层一层的灰
不知它还记不记得曾经的孩童
一双稚嫩的手溜进箱底
悄悄摸走张五十元
还有那一晃而逝被偷走的三十年
落单挂在墙上的堂钟
守不住我的秘密也守不住时间的大门
指针早已在沙尘中折戟
过堂风在空腔里哑着嗓音诉说着辩解
斑驳的墙壁，斑驳的陶坛
连带儿时种下的恐惧和期盼
被剥蚀殆尽埋在了西间房
透过那扇十三条隔栏的窗户
深深嵌在了密不透风的砖瓦里
艾蒿麦秸和藤条
杂乱成堆挡住了我的退路
所有的不堪回首和往事纷飞
都一齐涌到面门前
突来的叫喊让我慌不择路的逃
道别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爷爷和奶奶便步履蹒跚拥跑出厨房
一双泪眼像是准备好了最后一次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