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春天没有撒手
春天轻轻地道了声“喂”
荷锄人的脸庞由白变黄了

2

快乐像一截吹响的柳笛
丢失在牛哞后月牙般的蹄印里
回眸俯拾，经幡不再

3

从春天到夏天有一口闸门
闸门半开着，有的鱼到门口折回
有的鱼径直通过，季节大体这样

4

这些集合起来的水滴很勇猛
乱石险滩也要避让。有一天遇见大海
手脚酥软了，悄悄地掖起翅膀

5

另一个春天和这一个一模一样
事情都是这么发生，流水的声音如旧
就像一首歌，今天换成你歌唱

6

垂钓都是徒劳的，就是不钓
鱼也要从这个地方挪到那个地方
地球是空心的，生或者死，蛰伏在鱼竿两旁

7

河流站起来就是瀑布，春天不站
春天半躺着，敞开怀，哺乳着万物
还有一些匍匐的身影，守候着不肯离开半步

8

现在开始收纳那些光芒吧
耀眼的，暗淡的，翻滚的，流动的
此去上天有捷径，气息尚存

9

城堡里藏匿着的不要过问了
春天经过这里有一次私会
流水不想开门，风还很大

10

春水流，春水流，流到荒岛不回头
荒岛有个美丫头，竹竿一撑醉不休
扁舟未靠岸，秋波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