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高高的佛床，苍鹰在雪山上
布达拉宫在夜晚偷偷向八廓街的小酒馆倾斜
黎明前，爱人啊！请你再度怜我，爱我。纵然一场大雪的告密与叛变在即

青海湖，在缠绕我的目。用积年匍匐的月光
草原上最快的马和最利的箭
用清廷皇帝的一念。时间之手，转动最后的晚钟
佛珠、松石，在身后簌簌粉碎

我早已一无所有。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挣扎，徒增溺水的痛苦
在浪荡中浪荡，在经文和诗歌中沉沦，洄旋。以无上高贵的尊荣，以旷世绝伦的传奇，也换不得
一扇自由之门，开启
一切杀戮，皆悬顶无声

青海湖，在缠绕我的目。走向它，那是我的命，那湛蓝之境
幽远的深处。脱去沉重的僧袍，走向它，仿似抱着我信仰的爱人
唯有爱，可赦免长久遭受禁锢与折磨的灵魂
我的太阳永不会消逝，湖底是无限放大的草原
我听见婴啼、草长和鸟鸣，幼鸟皮肤彤彤
一道赤光自皱褶的袍服跃出。手臂隐翳的乌褐血管，孱弱带野性的图腾显现。狂热的，明亮的，活生生的死亡之色
无与伦比的红，把我按下

待拉萨城所有的女儿把房子都涂成新色，我将从里面信步而出
像童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