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班，经过卖人桥
桥上，站着许多个准备随时出卖自己的农民工
等待城里的雇主来挑拣
我想起过去的牛市
那些准备出卖的牛们，也是这样站着
茫然着，等待随时降落的命运

如无人挑拣，或未被挑中
它们会回到各自的牛棚
等待下一个早晨
未被卖出的农民工，则准备忍住
这一天的缩食节衣

雇主来的时候，有经验的卖牛人
会用力拍打一记牛屁股
“啪”的一声，牛会向前蹿出一大步
让一头牛离命运的大手更近一些
无人拍打，农民工们都向前蹿了许多步
他们伸长了脖子向前挤
像一群待宰的牛

半文
2024.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