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娄山里尽情摇曳
◎罗锦钰
春天来了。
酒城的花在春风里悄然冒头,当你沉睡时,它又探出几个娇艳的头来,连经几个日夜,原本沉寂的玉兰从寒冬醒来,不仅站得笔直,还不忘在枝头点上几抹醒目的白,像是特意告诉每一位辛苦付出的习酒人:“春天来了。”
当傍晚的太阳落在黄金坪山头,落日余晖洒在充满魅力的二郎滩河面。我提着鞋,赤脚走在河边,感受这片土地蕴藏着的温度,偶然袭来一阵春风,风里裹挟着令人陶醉的香,这是春的芳香,也是酒的酱香!此情此景,我不禁恍惚,我似乎就是这大娄山里土生土长的人,闭上眼便能细数每条回家的路,甚至是路的转角、路面的坑洼,连同发生在大娄山里的故事,都一起镌刻进我的灵魂深处。
一九八八年,那时候厂名还叫习水酒厂。在一代代老习酒人披荆斩棘下,习水大曲行销大江南北,习酒“红透半边天”,成为当时全国最大的酱酒生产基地。同年,少年跟随着时代的召唤,来到这大娄山间寻求谋生的活路,成为四千酿酒人之一。借用少年的话说:在那个一穷二白的年代,能求得一份稳定的工作,便是了不起的,更何况习酒还是“香饽饽”哩!
少年怀着与习酒结缘的这份骄傲,凭借满腔热血与一身干劲,将他热烈的青春藏进了习酒跌宕起伏的岁月里。同甘共苦,风雨同舟。此刻,我坐在他的桌前,思绪却随着车间“轰隆隆”的机械响声,早已飞向那涓涓流淌的二郎滩头,而那些在二郎滩河岸听来的故事,像是电影般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同甘:那个挽着裤腿的少年
烈日似火,制酒厂房就像一个大蒸笼。刚靠近厂房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沿着房门往里看进去,一把插在红缨子上老旧的铁铲吸引了我的目光。他双手杵着铁铲站在晾堂里,裤腿挽起,见着有人来了,便伸手招呼一声,顺便用衣角揩一把脸上的汗,眼睛被汗水辣的半睁半闭,除了留着的小寸头看起来比较年轻以外,实在看不出这是不到二十的小伙子,这边招呼音还没落完,他那边便又开始扒拉地上的熟粱,“立锨打埂”“拌料收堆”,等干到满头大汗了,便又象征性地揩把汗继续接着干……
我很费解,这些看似千篇一律的摊晾拌曲,到底有何神秘之处,能值得“制酒人”如此认真、重视?是否是自身要求过于苛刻呢?疑惑之余,在河滩一起散步的“老前辈”说道:“你一个姑娘家,没在制酒车间待过,对于很多制酒工艺流程自然也不懂。摊晾虽说是‘新人’最易上手的,但它可不像看起来那般简单。举个最通俗的例子——制酒车间里谁敢说他的脚从没被糟醅‘巴到烫’、谷壳‘巴到硌’的!要真说到摊晾的工艺要求,那这里边‘门道’可不少。搞不好出酒率低不说,还会影响酒质和口感。这刚从甑里出来的‘熟沙’,放在开放的环境里,当粮食温度降低时,空气中的细菌可能会使其感染,使糟醅发霉。其次,摊晾时间长,‘沙’易失水,在后期发酵过程中出现返生,从而导致出酒率降低。”
“前辈”说起这些,眼里的神情令人捉摸不透。是感恩?是怀念?还是骄傲?也有可能都有吧。感恩那困难岁月里无悔的坚守,怀念那青春时光里少年的激情,骄傲那七秩磨砺里习酒的腾飞。
沿着河滩继续往前走,便是习酒今年新投建的黄金坪制酒一车间了。俗话说:“高粱做酒,十里飘香。”远远的便能闻到扑鼻而来的酒香。现在的制酒厂房里,大多是新面孔,是习酒的新生力量。同晾堂里的少年一样,他们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就像是习酒的发展势头,方兴未艾。
一锹一铲,少年在习酒快速发展的春风里,肆意生长了六年。这六年里的每滴汗水、每个茧子,于少年来说,都是“甜蜜的负担”。而对于酿酒,这六年里的每次摊晾、每次拌曲、每次摘酒,都是少年苦练技艺的阶梯。
共苦:光彩褪去,我仍愿陪你共度时艰
一九九四年,在经过一个快速的发展期后,由于国家经济调控、市场经济萎缩。白酒行情急转直下,习酒陷入发展危机。
这一年,是“习酒人”不畏艰苦、任劳任怨的艰难岁月。白酒销售受阻,厂里发不起员工工资,大部分员工迫于生活压力不得不离开习酒,另谋生路。而选择留下来的员工则靠每月仅有的300元生活补贴费养家糊口。少年留了下来,对他来说,习酒已经慢慢融入了他的生活,记录着他成长的步伐。而现在,他愿坚定地相信:“习酒一定会好起来的!”
在这期间,厂里通知有活儿了,少年就铆足劲干,没活儿了就在家待工。有时候这一停产便是十几天,为了维持生计,少年也会到邻村邻镇打些零工,或帮着农户耕田犁地,来换取一顿温饱。
我问少年:“这些年,有什么事是令你最难以忘怀的吗?”
少年抿了抿嘴说:“我不是本地人,所以粮食基本都是从老家背过来吃,虽说现在从这里开车到我老家也就两三个小时,但那时候我要回趟家,说翻山越岭也不过分。要是回家路上遇到‘天公不作美’,适逢下雨,那就‘老火’了。泥泞路一烂到底,加上我平时觉得只有鞋子不‘顶脚’了,干活才‘应手’,所以总喜欢穿大半码的鞋子。这样一来,有时候人走在前面,鞋稍不注意就‘焊’在后面,脚拔出来了,鞋还在泥里。等磕磕绊绊终于到老家了,背上一篓地里刚收成的庄稼,找两根‘拐杖’杵上,便又立马折回来烤酒。”
“所以,也不怕你笑话,与其说最难以忘怀的,不如说是最值得回味的。我当时和你现在的年纪差不多大,但我们那辈人吃的苦又岂是你们能赶得上的。有时候家里背过来的余粮没了,再被些事给耽搁下,那下一顿就可能要挨饿了。有一回,手里还干着活儿呢,肚子就饿得咕咕乱叫,嘴里也直冒‘清口水’,连握铁锨的力气都消失殆尽,最后实在是顶不住了,就从邻居地里偷摸挖来几个‘红苕’和‘洋芋’,放在甑里和糟子一起蒸着,等糟子熟了,它俩也熟了。现在回看那几个‘洋芋’值不了几个钱,但我却再也吃不出当年的那种味道了。”
时至今日,当少年再回首这段岁月时,内心依旧会泛起阵阵波澜。按理说已达知命之年的人,过往种种如同烟云,不过尔尔。但每每提及习酒历程,少年便会忍不住感叹它这一路的命运多舛,叹它这一路,走得太辛苦!太辛苦!
或是禁住了这几年艰苦历程的洗礼,让这颗掉落习酒的新星,变得更加踏实、坚毅。1996年,少年的这份坚持得到公司的认可,付出的努力终见回报。此时的他,褪去青涩,成为独当一面的包装车间班长,正式开启了他在包装车间的新征程。
转折发展再扬帆启程
一九九七年,在历经长期的经济萧条之后,省政府作出茅台兼并习酒的决定。而这一举措却成为习酒走出困境的重要转折。内抓生产,外抓市场,兼顾市场推广与品牌建设,习酒在新的机遇下再次开始飞速发展。
2010年习酒实现10亿营销、2011年突破15亿难关、2012年营销翻番至30亿。市场需求不断扩大,包装生产连轴转成为家常便饭。市场起来了,酒库也有酒。
厂区建设不能一夜平地而起,但生产必须保质保量。机器不能停歇,员工就采用两班倒的方式配合机器生产。人员若是还不够,就招收当地居民来打临工。从制酒调至包装,他深知每一滴酒都来之不易。不论早晚班,只要是醒着的时候,心里都惦念着包装生产的现场,时刻紧盯生产实况,生怕出什么差错。每年冬天,都是包装最忙的时候。凌晨五点,村子还在沉睡,路灯也昏昏沉沉,而包装车间里的灯却格外明亮,亮起的是万家灯火、是希望、是未来。
时间一晃就到2015年,额头上新添的岁月痕迹仿佛在告诉少年:你已经在包装岗位上坚守19年了,该出去看看了。这一年,是他第一次参与北方市场的厂区拓建。连续几年,每逢春节前后,他就被远派到河北石家庄参与生产现场的建设、管理、完善。普通话不好就硬着头皮说,进度跟不上就直接在厂房里凑合住上几晚。等着一切都安顿好了,家乡也发展了。
2022年,时代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习酒也是。而他,依旧是在包装岗位上兢兢业业的基层管理人员。他热爱基层,热爱这里细微的变化,鳞次栉比的厂房坐落在这片土地上,厂区变大了,设备变先进了,人才变多了……
“关河底事空留客?岁月无情不贷人。”谁也没曾想,少年在大娄山的这一停留,便是35个春去秋来。他将岁月献给了大娄山,大娄山将他从懵懂无知的激情少年,变成一个温厚持重的中年人。他眺望着这十里河滩,又捡了一句常说的话挂在嘴边:“娃娃们啊,你们是赶上好时代了,要懂得珍惜啊!”
眼前这个清瘦的中年人,既是晾堂里那个挽着裤腿的少年,又是一起漫步在二郎滩河岸的“老前辈”。
我本想在此处添上他的名字。他却婉言到:“我只是千千万万习酒人中平凡的一员,我相信,每一个习酒人都是吃得苦、耐得劳的,我吃的这些苦,是我们这代人应当吃的。我爱习酒,我愿就这样默默守护着它。七十年接力,我们只是为习酒挣来了开始,未来的习酒,得靠你们了,加油吧,小姑娘!”
春风吹绿山岗,也吹醒了种在“新习酒人”心里的花。等澄澈的赤水河被汛期冲刷来的紫色土浸染成一片赤红,他们会开始属于他们的征程,背负属于他们的使命。诚愿所有习酒人都能在这大娄山里尽情摇曳,如同当时晾堂里的少年郎一样,铆着干劲,无畏将来!
编辑:行云
二审:牛莉
终审:金石开、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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