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酒之境

◎聂 泓

习酒的日常生活

习惯在双休日下午

从怀里掏出一瓶酒

叫上离我最近的那个人

在就近一家排档

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

看窗外流动的车辆和人群

等三个热菜上来

轻轻打开瓶盖，“嘣”的一声

像解开一粒微妙的暗扣

两个男人对饮窖藏

多年的友谊；话语醇厚而透明

酒的香味，飘过好几条街

好朋友就这样

有一个地方让我们敞开胸怀

把酒喝下去，把心掏出来

习酒之境

三月的杜鹃花

从大娄山山脚，一直开到山尖

多么像一顶花轿

谁家的姑娘就要出嫁

二郎滩头的蜜蜂和蝴蝶，在阳光下忙碌

油菜花装点着两岸的新房

喜鹊在我头上，不停地叫

我只是路过。从习水县去习酒镇

黄金坪村里的人，笑而不语

河水响亮，流出酒香

沿途的石头和村庄，染上了红霞

早晨的风一吹，我就醉了

美酒河

诗人说：“豪饮大江而不醉。”

他没有说到河，我也只是喜欢

说起一条河流的春天，血浓于水

就像说起酿酒人身体里的秘密

那个春天，一支穷人的队伍

在一条河流的两岸反复行走

他们心急如焚，却什么也不说

只是用酒，清洗伤口和疲惫

远方多么迷人，怎能不前赴后继

当号角划破长夜，一条河调头向北

红旗插遍千山，好日子需要反复提炼

也是在春天，酒厂在郎庙里打坐

一二九八七，习酒人在一组数字里取经

反复寻找一坛酒的源头

脱贫后的村庄；道路宽阔，小院明净

春天变得安静而徐缓；种子发芽

花儿受孕，河水与高粱窃窃私语

这一切，在夜里都能听到

编辑：行云

二审：牛莉

终审：金石开、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