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村庄
方扣锁

老家门前有一条河
门后有一片山
有零星散落的灰不溜秋的小楼房
房顶冒着几十柱炊烟
淡淡的在天空涂鸦

门口总有稻草人看守的水田
一条从岱熬山流来的
左弯右拐的小河
河水荡漾着父辈和我
岁月就从这条河里流走

像庄稼一样实在的父母
一眨眼就白了头
睡在屋后的小山坡上
我轻轻抚摸石碑上的名字
呼吸与心跳突然将我紧紧攥住

我怎么都说不清楚
村东的炊烟怎么跑到村西
父母怎么没有一棵古树走得更久
我偶尔回一趟老家
倒背双手
在儿时上学的路上
在田间地头默默地走一走

我想趁年轻
把家乡甜甜的风带走
还想把村里的蛙鸣 炊烟 星星
装进行囊
背到城里
背进我的书房
从此  我的城市就有了我的老家

于是  我天天倚在故乡的肩上
在静谧里沉沉睡去
再做一个秋风萧瑟的梦
和我那年离开时梦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