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乌矿石的人
都是村庄里的年轻人
他们有用不完的力气
可以把一座山挖空

乌矿石和煤一样黑
乌矿石和煤又有不一样
煤藏身地下
乌矿石躲在山的腹中
煤可以燃烧发光发热
乌矿石是不能燃烧的石头
但有广泛的工业用途
比煤值钱得多

挖乌矿石的人
对乌矿石又爱又恨
为了寻找到乌矿石的踪迹
他们在山里挖洞炸石
给一座山开膛破肚
挖空五脏六腑

挖乌矿石的人
如果不上山挖乌矿石
就呆在村庄玩牌或打麻将
或三五个聚一起
抽自卷烟丝饮家酿米酒
剥自家地里种的花生
吐着烟圈眯着眼涨红着脸
讲一些村中趣事或黄段子

并不是所有挖乌矿石的人
都能找到乌矿石的藏身之处
运气好的一夜成为
人人羡慕的万元户
运气不好的一无所获
进入漆黑的洞里
潮湿缺氧不通风
陷入黑暗的迷茫
哧哧作响的矿灯
豆大的火苗在逼窄中
寻找一丝的希望
一边作业一边提心吊胆
一旦泥土松动坍塌
捡了小命也免不了伤筋动骨
洞里出来的人像在泥塘里
打了几个滚的水牛粘满泥土
挖乌矿石的人说这也是赌

在那个年代封闭的小山村
除了下地种庄稼
上山挖乌矿石
难道还有别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