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一条蛇告诉我
凡是梦见它的人，必须爬行三天
为什么？蛇说：天机不可泄露

啊，第一天，手掌出血
染红了石头，染红了玻璃碎片
膝盖出血，染红了草丛里的刀锋
染红了自己的身体，我成了红色之蛇

你一定听见了：少女的惊叫声
新婚之夜，遇见大蛇的惊叫声
这条蛇，想立即恢复人形的心跳声
还有轰鸣声，一只鹰俯冲而来的轰鸣声

第二天，爬行技术有所提高
不知不觉上了高速公路
车子飞驰而过，我看见了底盘
车子飞驰而来，轮胎从我身上压过
啊，我的命，被粘在沥青路面上
我的死亡，是另一个人的凶兆

幸好，我的蛇头与脖子完好无损
我用大脑梦见了我的第三天：
子空穿着交通警察的制服
在我面前默哀了三秒钟
然后阿弥陀佛，把我转移到草丛中

风吹，草动兮，蜜蜂嗡嗡
我在阳光照耀中苏醒，已是蛇界英雄
那就继续爬啊，我的爬行技术突飞猛进
终于找到了压死我的那个人
我没有惊动他
我卷曲在他的床下，悄无声息

我醒着的时候，鸟鸣一样高调
但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任何鸟
成了蛇，我悄无声息
悄无声息地咬死了一个仇人

很多年后，我仍然想不通：
让我爬行三天的那条蛇
竟然是梦见另一条蛇的人
她爬行三了天，安然无恙
迅速恢复了漂亮警察的形象
被我咬死的人，在她的梦里喊冤叫屈
漂亮警察强烈要求我梦醒之后去自首
我说，如果你的恋人爬行三天后
告诉你：“梦的深处仍是梦”
我就带着现在的这首诗，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