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真:“行吟人生”——读剑平君文集《城市屋檐》

作者:容人   2023年03月28日 13:33      7    收藏

“行吟人生”是我读剑平君散文集《城市屋檐》的感受。多年来作者一直在行走,从乡村教师到县城记者,转而政府部门秘书到教育部门公务员,这种行走使他对生活有了一种立体的经验。不仅在行走,作者一边行走一边歌吟,把自己的感受和经验用文字记载下来。于是,就有了这部内容丰富的散文集。

每个作家都会有自己情感和思维的特定敏感点,只有在这个敏感点上,他才能写出漂亮而深邃的文字。这种敏感点不是刻意培养能够形成,而是作者生活经历的自然结晶。剑平君这部散文集给人留下的突出印象,就是从乡村到城市的人生转换中的种种体验。作者用“城市屋檐”来命名全书,也表明了这一写作意向。城市的产生,是人类社会的一个历史性进步。城市是现代文明的载体,它将工业、商业、科技和教育融为一体,为社会的发展提供了强大的动力;同时,城市与乡村又天然地处于一种对立的情势之中,这种对立,既是生存状态的对立,又是情感的对立。我们在剑平君的文字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这种对立的存在。乡村生活古朴、宁静的生活情趣,青青园中葵、朗朗读书声、弯弯天上月、拳拳邻里情,总是激起人们无尽的情思。但城市毕竟是城市,现代文明的诱惑是那样的不可抗拒。现代有多少作家赞美乡村,但他们几乎无一例外居住在城市,这就是文明的魅力。剑平君也不例外,生活在城市的屋檐下,感受着城市到乡村的距离,怀念着“那条开满矢车菊的小路”。读他的散文,我可以感受到他在内心深处对城市的某种抗拒。过去多年的乡村生活经验,使他在情感上难以与城市融为一体。他从“开满杜鹃花的羊肠小路钻出来,钻入这红尘滚滚的都市”,一个“钻”字,既表达了进入城市的执着和艰难,又表达了他对城市的某种抗拒和轻蔑。这种抗拒和轻蔑,是我们这些从小在城市长大的人们无法体验的情感。在被大雨淋得背脊冰凉之后,“我突然发现,这个城市所有的建筑好像没有屋檐”,产生了“黑云压城”的感觉,对乡村的记忆因此复活,作品因此有了诗意的生动。

旅行的感悟也是这部散文的重要话题。对作者而言,旅行中最重要的不是观照对象,而是对这些对象凝视中产生的感悟。因此他很少以工笔似的精细去写景,而是把关注点投入对历史,对自然的伟力,对时间的遐想。这种种遐想,使旅行的意义升华为人生探索。文集中还有几篇是写生活在城市中的男人女人,由他们的生存状态引发出诸多文化的、历史的和道德的领悟和联想。“城市物语”观照到作者心里,不就是“百味人生”吗?

所有这些散文,都可以置于城市与乡村这一话题下予以思考。这是作者的思维敏感点,又是他的情结。他以朴质的文字和情感,为我们推开了一扇眺望人生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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