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器

文/李日清

废弃的东西
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父亲多次和我说过
这摆放在院落里的几口大缸
不可以随便扔掉，每次我的主意被否决

在我记忆中，这高低不一的器皿
一直都存在。在生活的中央闪着光
逐渐成了一件正品，谁都离不开
里面装过高粱，谷子，黍子，玉米
装过父辈肩挑进来的清澈水源

我和姐弟常常在里面照镜子
母亲拾掇完田地里的营生
回家用双手捧起水，享受甘醇
姐姐出嫁的时候，成了她最好的梳妆台
所以这些物件，成了传家宝 

我在间隙，把它们左擦右擦
黑油油，亮晶晶的
多次看到祖辈们忙碌的身影
看到汗水滑过禾苗的印迹
看到一车车秋后的果实进入粮仓